幹幹淨淨的一張臉,說話怎麼這麼髒。
孟萬仇将越姓小子随手一丢,直接壓塌了一張木桌,茶水飛濺。
在樓梯上的潇和停住腳步,涼涼送來一眼。
常盈掀開隔間的紗幔,整個人半靠在窗前,流水潺潺,他低頭看魚,淡定地仿佛不知道有一頭熊正在氣勢洶洶要找他的麻煩。
潇和皺起眉毛。
她忍一次,不過是因為孟萬仇是瘋子,和瘋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可是另一個瘋子也冒出來,這就不是忍一口氣就能過去的事了。
身旁的紫衣侍從對她耳語。
“娘子,這就是毀了花的那個小子。”
潇和一擺手,所有望仙樓的人魚貫而出,将孟萬仇和常盈分隔開,并且将樓裡其他客人都從側門送出去。
人一走空,整個樓隻剩下水聲和風聲……以及猛烈地仿佛海浪一般的粗重呼吸。
潇和揉揉太陽穴,在二人之間的椅子上座下,一個侍從為她輕輕搖扇。
“我不想介入别人的恩怨,但你們要在我這望仙樓生事,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孟萬仇毒蛇般的目光在常盈身上舔了一遍。
“潇娘子,我不給你面子也會給郡王殿下一點面子的。至少,不會讓人死在樓裡。“
常盈嗤笑一聲。
“就憑你嗎?”
孟萬仇鼓起肌肉,往前走了兩步。“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名号吧,你這樣的小白臉,我都不用出劍,一手就能把你捏死。死的時候到閻王殿報到的時候,記得你爺爺我叫孟、萬、仇。”
潇和試圖喝止常盈的作死行徑。
但是常盈不聽。
常盈搖搖頭。
“什麼名号?不過是仗劍欺人,沒了這柄劍,你和普通無賴有何兩樣?”
孟萬仇最記恨旁人說他配不上天下第一劍這樣的言論。
常盈算是摸到孟萬仇的逆鱗了,他立刻爆沖過來,将阻攔的幾個侍從都甩了出去。
有幾個走晚了的茶客心跳都停了片刻。
而潇和不避,她手裡團扇輕拍,拍在了孟萬仇的胳膊上,方才幾個大漢都抱不住的孟萬仇,就這樣被一扇子給卸了力。
“我說了,望仙樓不、許、鬥、毆。”
常盈眼睛一亮。
這所謂武林第一美人武功也不錯啊。
常盈并不是無聊故意激怒孟萬仇的。
他身後一直沉默如影子一般的男人慢慢走出。
李秋風身姿落拓,他盯着孟萬仇手裡的龐然大物,自己手心那柄輕劍一比之下,仿佛威力已然相形見绌。
“天下第一劍嗎?據我所知,這封雷劍可遠遠稱不上是天下第一。”
“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東西?”
常盈笑笑:“我的侍衛,你先打過他,才能挑戰我。”
李秋風不由得看了眼撒謊都毫無痕迹的常盈,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潇和徹底放棄,看來今日必須得流血了。
她擺擺手:“滾出去打、滾出去打!”
……
常盈端來闆凳坐下,又給身旁的人遞了一把瓜子。
那少年渾身怨念地瞪了一眼常盈,捂着傷口艱難喘息着。
常盈瞥了一眼:“又不會死,就别擺出這個模樣。”
那少年氣急敗壞,原本心裡還是充滿了感激和委屈的,但現在化為烏有。
“你怎麼會懂我有多痛!我是真的差一點死了啊!”
常盈又道:“還能大喊大叫,一定死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越不平。”
越不平别扭着,恩公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獨自别扭着,常盈卻已經看上戲了,望仙樓後一處私人擂台上,李秋風和孟萬仇各自持劍,交鋒一觸即發。
“你們還有這樣的比武擂台?”
越不平艱難喘氣,仰頭看着擂台上的二人。
“多得是,找死的人多、不怕死的人多,自以為是的人多,擺的擂台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