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攬抿了下唇，一時間沒找到合适的借口。

宋辰眼睛一眯，利落地反手關上門，把右手上拿着的文件袋換到左手，擡起右手慢悠悠地轉着鑰匙圈。

宋攬抵抗不住她哥這樣審視的目光，但還是垂死掙紮着：“我同學生病了，家人都不在身邊，我去給他送個飯。”

“呵呵，”宋辰擡手按了電梯，冷飕飕來了句，“是上次停車場那個同學吧？”

“不是。”宋攬硬着頭皮開口，面上仍舊維持着雲淡風輕的模樣。

宋辰偏身看向宋攬，開口：“哥拿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你，要追一個人的時候，是需要技巧和小心思的，明白嗎？”

“？”

電梯在兩人面前打開，兄妹兩進了電梯，宋辰按了負一樓，宋攬擡手按了一樓。

宋辰瞥了宋攬一眼，一副傾囊相授的樣子：“我告訴你，你去找他的時候，找機會把你的一些東西，比如發卡眼鏡唇膏什麼的，落在他外套口袋裡，這樣下次想見面的時候，就有理由了。”

“......”

宋攬擡手搓動了下手臂上立起的汗毛，抿了下唇角，電梯在一樓打開時，她邁步出去，而後轉過身，面無表情地沖宋辰開口：“哥，你這招也太土了。”

“......”

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後幾秒鐘，宋攬撐起個假笑：“我們一個班的，天天都見面，跟你和嫂子當時不一樣。”

宋攬出了小區門，直接打車來了醫院，她找到了輸液區時，在衆多人群中環顧了一整圈後，才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徐綏。

他一條腿半搭在床邊，鞋子伸在外面，另一條腿垂落踩在地上，身子往後靠，靠在床頭的被褥上，正閉目養神着。

宋攬走過去時，他才慢慢睜開眼。

生病時候的徐綏，氣質不像平時外放，看着人的時候，沒那麼有侵略感，眼神裡也好似帶着春雨，霧蒙蒙的，透着溫軟。

宋攬看着他手上貼着的醫用膠帶紙，擡頭看了下，他這裡已經沒有東西了，于是開口問道：“已經輸完了嗎？”

徐綏緩慢地點了下頭，從鼻腔裡“嗯”了聲，他坐起身來，把腿放下，又伸手撣了撣，擡眼：“坐會兒。”

宋攬坐下後，徐綏視線落在她手上提着的飯盒上，問：“帶的什麼啊？”

“你不是說想吃面條嗎？給你帶的面條，在這裡吃嗎？”宋攬問着。

“想回家。”徐綏随口道。

宋攬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直接問道：“你家嗎？”

徐綏頓了下，後知後覺地覺得冒犯，但誰料話還沒說出口，宋攬就點了下頭：“剛好你吃完可以直接睡會兒，走吧，我先在手機上打車。”

“......”

宋攬帶徐綏回了家，出了電梯後，宋攬腳步慢了幾秒鐘，側身給徐綏讓出位置，讓他站在門邊開門。

門開後，徐綏在玄關處踢掉了鞋子，宋攬準備進門時，徐綏忽而咳嗽了聲。

宋攬不解，擡眼看向他。

隻見徐綏從鞋櫃裡拿出來一雙白色拖鞋，放在宋攬腳邊。

宋攬低頭看了下，那白色拖鞋上，還挂着标簽。

徐綏顯然也意識到了，直接蹲下身去，連剪刀也沒顧得上找，直接用蠻力拽掉了标簽，然後再度放回去。

他仰臉，大約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耳朵還是有點紅，道：“昨天回來的時候去了超市，新買的，沒人穿過。”

宋攬有這種不換鞋直接進門的想法不奇怪，上次他們一大堆人來的時候，就似乎直接穿着鞋子進去的。

所以她自然而然會以為不用換鞋子。

可是......

宋攬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徐綏，眉心淺淺地蹙了一下。

徐綏長時間一個人住，不年不節的，買什麼新拖鞋？

宋攬心裡這麼想着，面上也沒顯露出來什麼，點了下頭，又把保溫盒遞給徐綏。

他把保溫盒提着往廚房走，随口道了句：“記得把門關上，宋攬。”

“好。”她應了聲，然後彎腰脫掉了鞋子，她把白色闆鞋提着，放到了徐綏球鞋的旁邊。

宋攬穿着白色襪子，直接踩進了拖鞋裡。

她眉心挑了下。

居然是合适的。

宋攬換好鞋子後進門，瞧見徐綏已經把保溫盒裡的面條倒出來了，他拿了兩個碗，擺好碗筷後，又抽了張紙擦幹手上的水珠。

“去洗手。”

宋攬點了下頭，正準備越過徐綏往廚房走，但誰料徐綏開口：“去衛生間洗。”

宋攬一向是客随主便的，便直接問道：“在哪？”

她上次是第一次來，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并沒像現在這樣密切，自然沒好意思參觀過他的家。

徐綏捏了把紙巾，然後将其扔進垃圾桶裡，擡步往裡面走，給宋攬指路：“這邊。”

宋攬跟了上去，徐綏擡手把門推開，沒進去，隻是倚在門邊看宋攬的動作，她擡步從徐綏身邊擦過，進了門，而後背對着徐綏，也沒擡頭。

水流聲嘩嘩響起，宋攬垂着眼随口道：“你洗過手了？”

“在廚房洗了。”

“那你怎麼不讓我在廚房洗？”宋攬偏頭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