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火柴盒卡進石縫,離他們很有些距離。索菲斯任由它落到那裡,一時半會兒顧不上去撿。她的腦子包裹着奇異念頭:索菲斯,你愛他,索菲斯,你永遠不傷害他。
地面上的入侵者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迅速調動毒液修複破損的軀體。脊椎和肋骨斷裂,手骨粉碎性骨折,修複過程的痛苦無以言表。
為了重新回到沃爾圖裡,查爾斯咬牙咽下這份屈辱。
他努力維持面部表情,眉頭微微皺起,長度剛好及肩的淺金色卷發垂下,遮住半邊臉頰,活脫脫一名憂郁系帥哥。
索菲斯原以為阿羅是古典美男中的佼佼者了,儒雅中摻雜隐晦的冷酷,集權力與智慧于一身。
誰知這名入侵者竟也不相伯仲。
雖然氣勢上遠遠沒法跟阿羅相提并論,但光看長相和聲音,倒真的可以搏一搏。多情和憂郁兩種矛盾的氣質完美糅合,索菲斯熱衷美麗事物的基因覺醒,她接受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查爾斯脊椎上的疼痛蔓延到整個背部,他暫時無法站立。勉強撐着地面坐起身,查爾斯單膝屈起,潇灑地甩了甩淺金色頭發。
彎腰采撷的花朵随風頑強搖擺,查爾斯伸手去摘下它,優雅地遞給索菲斯,“美麗的索菲斯公主,希望這朵花能得到您的青睐。”
紫羅蘭色的花瓣顫顫巍巍,索菲斯正打算接過它,查爾斯卻翻身而起,舉着花越過索菲斯的頭頂,替她插到耳畔的頭發裡。
“真美麗。”
查爾斯眸中含情地由衷稱贊。
索菲斯後退一步。
哪怕心中知曉自己“應該”愛着眼前的男人,身體卻難以抑制抵觸這個人的接近。而且面對一個掰斷自己手腕和脊椎的暴力分子,正确做法是趕緊逃命吧!
況且這個人侵入了簡的領地,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
他違反規則了。
想到這一點,索菲斯出言驅逐:“快離開,這片領地的主人不希望陌生人入侵。”
“當然可以,我願意完全遵從女士的意願”查爾斯答應地很幹脆,“但你要一起離開。”
索菲斯拒絕地也很幹脆,“當然不行,簡不準我離開。我必須等到她回來為止。”
作為前任衛士,查爾斯自然知曉這片領地的持有者。他同情地看了眼身量矮小的女孩,她可太害怕簡了,恐怕嘗過不少次燒身術的滋味。
查爾斯轉換策略:“索菲斯,簡應該是禁止你‘單獨’離開。”他開始曲解話語,增加額外的條件。“所以你陪我一起離開的話,簡是允許的,索菲斯。”
眼前的血族女孩戰鬥力極強,查爾斯的身體親身體會到了,痛徹心扉!别說她還處于新生兒時期,以這一身娴熟的近身格鬥技巧,恐怕結束新生期以後也會是一名出色的戰士。
假如真要動手搏擊,習慣依靠謊言天賦的查爾斯必将再次處于下風,毫無招架之力。
他必須更換一種方式解決掉這名戰力爆表的小淑女。
查爾斯決定祭出絕活——做“愛情騙子”。
經過多番錘煉,他意識到欺騙人類女性最好的謊言是“愛”。
對于忠貞的血族而言,用愛情去欺騙他人是不可思議的。一旦愛情發生,将永遠定格進生命之中。
所以查爾斯從未真正“愛上”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他僅僅是張張嘴,說一句“愛”而已。有時候,他雙唇輕阖,遞上含情的目光,憂郁的眉眼自會替他訴說一切。
他的謊言也無法制造出真正的愛情,隻有愛情錯覺。
不過光是錯覺,就足夠誘人了,有的是獵物願意為這一點點愛的錯覺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