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司徒英心裡原本還想着徹底改變形貌的可能,才不得不虛與委蛇。
但司徒睿手中的繡眼,讓她知道姐姐手中早有了那非人力所能之妖法,卻并沒有為她尋覓改形換貌的手段。
她沒法相信司徒睿,卻更沒法相信這天仙子。
司徒英垂下眼簾蓋住眼底神色,露出慣常的顧影自憐的破碎表情:“罷了,姐姐關了父親那麼久,必然是厭極了我,不知道到時相見又是何等光景?”
天仙子聞言卻耐心寬慰以安其心。
最終兩人定下約定,十日後變下地牢,一人救其兄,一人救氣父。
十日後,司徒睿躲在暗處,繡眼被她抱在懷中,居高臨下的看着司徒英把天仙子帶去另一個入口,嘴角微勾。
進入地牢的隻有天仙子,歲金守在推脫說身體不舒服進不得隧道的司徒英旁邊。
見不到天仙子的身影。
歲金面無表情的裝作一個被控制的傀儡,看着司徒英。
司徒英卻開口道;“你也是跟我一樣的人吧?”
又眼神輕佻的上下打量,似有睥睨之意:“看起來,你身體倒是如同男子一般,隻是心裡卻裝着個女人?”
“他們是怎麼炮制你的?也是如我一般,在母親腹中,就日日受那轉胎的藥丸都影響嗎?”
歲金按理來說是不能說話的,但是歲金又不是真的被蠱蟲控制了,感受到天仙子氣息遠去,這才道:“那倒不是,我本就是男子。”
司徒英的眼神有些嫌棄:“像你這樣的人,既是男子,也免不了遭人嘲笑,白費這一身好皮囊。”
又道:“天仙子跟我說為我準備一具身體,不知道現在放在哪裡?”
“還是說,你就是天仙子為我準備之體?倒是不算醜。”
若是真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武林人士,聽了這話,不說亡魂大冒,心中驚駭,也得動搖意志,對天仙子生出疑窦。
不過俯身在陳苟身上的套娃仙士,歲金大王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從容道:“恐怕并不與姑娘相幹。”
司徒英還要再出言試探。
卻聽見隧道裡慘叫聲不斷,哀嚎似厲鬼索命,天仙子跌跌撞撞的從隧道裡跑出來,懷裡還抱着一個白衣俊美男子,看起來就像是老頭抱着兒子一般。
司徒英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俊美男子的面容。
問道:“這是?”
老頭一身是血,此時也顧不得敷衍司徒英,而是寒聲道:“白鶴觀主已救出,衆鳥何以袖手旁觀?”
此言一出,三隻身着羽衣,有紅藍綠三色,容貌昳麗的男子,現身,幾乎要立刻屠殺起司徒府中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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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歲金從老頭的俘虜,變成了小姐的俘虜,好像并沒有什麼區别,這個事情的由來也就是一窩子妖怪和邪法師夥同着要來救那白鶴觀主,看起來似乎也十分合理。
就連那司徒英也掀開小白兔的面具,變成一頭狼,決意要自立門戶。
隻是歲金怎麼都覺着,這兩姐妹不是省油的燈。
隻是她法力不夠,想管閑事也得等回去再派分身,問清虎頭和芽芽是否願意跟她走,便駕雲而去。
隻是她走後。
司徒睿縱虎食盡滿城,歸于那紫衣仙子門下,司徒英救白鶴觀主于水火,兩人談起了戀愛。
而芽芽和虎頭,不過千萬枯骨中的一具。
等歲金再來,徒見一城盡空,荒涼的似乎無人來過,隻剩妖氣沖天。
歲金感受着腥風撲面,感到一種不真實的虛幻,就好似前日種種亦如昨日,夢幻泡影,比遊戲還遊戲,荒謬的如同是夢魇。
她這下,真的有些怒了,臉上冰冷一片:“這狗日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