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點起了火堆,互相分吃了幹糧。
都準備睡去了。
沒成想,屋外突然出現了一個藍色的火堆,一老一少,跌坐在地,配合着淅淅瀝瀝的水滴聲,顯得那麼的詭異。
那一家人的呼吸都似乎屏住了。
隻有年紀小的兒子還不懂事,似乎要說些什麼,卻被母親緊張的捂住了嘴。
那兩個明顯不是人的東西。
應該是年齡相差的很大,雖然隔着能看見它們的身影,但這兩個的身形相差,說話的聲音卻一個是孩童,一個是耄耋之年。
小的先開口:“老哥,你拉我來這,堵着人家的門,是在等什麼啊?”
老的嘿嘿一笑:“你可知道,我的運氣要來了?”
“這門裡面,有個人,是我的買賣。”
“等天一亮,我就跟他,走到山上,再那麼一推…”
“到時候,我就可以投胎去做人哩。”
小的聽了,無不豔羨道:“既如此,那孤兒寡母的,豈不是也成了老哥的囊中之物?”
那壯漢聽了這話亡魂大冒。
驚懼交加之下,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那老的嗤笑了一聲;“什麼孤兒寡母,跟我沒有什麼關系?”
“我要的隻不過是一個投胎的機會罷了,不過那孤兒寡母确實是囊中之物,但卻不是我的囊中之物,而是你的。“
小的聽了這話忍不住嘿嘿一笑嗯,拱了拱手奉承道:“老哥高義!跟着老哥,果然是吃喝不愁!”
那老的得意的嘿嘿一笑說道:“幫我的忙,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小的也笑:“道上的人,誰不知道大哥你是義薄雲天?從不讓兄弟們吃虧。”
二鬼雖無酒無菜,但隻有一個藍色篝火,但相談甚歡到仿佛是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眼眸流轉才能帶來的親熱氣氛。
所說之話荒誕詭異莫可名狀,十分瘋癫,仿佛醉鬼。
若是在鬧市區間的酒樓裡,酒桌上,一桌人觥籌交錯左呼右喚。
那壯漢還能以為這兩人所說之話是全然的瘋話,一點都不可信,自然也就不會升起,惶惶不安,驚懼不已的情緒。
但這偏偏是荒郊野裡,十裡無村莊,并不是胡說八道。
這山上光豺狼虎豹,就有許多十分兇險。
這又在一個廟中,廟裡的神佛也早早不知道被誰給挪走了。
在這樣的前提裡,妻兒又在身邊,壯漢受到了精神壓力就可以想象了。
司徒英眼眸眯起,佯裝閉目養神。
她作為局外人聽完了這一老一少的話,反而能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卻并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一是他跟這壯漢不熟。
貿然出手,反而被當做跟鬼物一夥,這豈不是沒有意趣?
既然鬼物想要以此言語來亂其心,想必是并不是并不強大。
也并不是什麼一定要提起12萬分精神,來警惕的東西。
但是這兩個鬼物仿佛言語之中,有着某種法力在起作用。
那壯漢變得越來越坐立難安
他的妻子兒女卻似乎越來越困,最後居然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這詭詐的語調的奇異作用還在加劇,壯漢的腦海有些昏沉,忍不住站了起來。
看了看司徒英的方向。
壯漢有些驚懼的觀察着,那容貌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公子。
驚訝于他的閉目休憩,仿佛根本沒聽過那鬼物的交談聲。
更是害怕想:莫不是這鬼物真隻盯住了我?
所謂害怕到極緻就是憤怒。
惡從膽邊生。
壯漢站起身來,猛地把那扇擋着他和一老一少的門,踹開了。
那一老一少,仿佛是見不得陽光的積雪,被他這突兀的把門一打開,外面幽藍火光往裡透了片刻,發出了噗嗤的一聲。
瞬間就化作了青煙,消失了。
剛剛的一切,仿佛隻是幻覺,巨大冰冷的風灌了進來,裹挾着不少的水汽。
壯漢的妻子兒女驚醒了,互相對視之後,一屋子人幾乎都是睡眼朦胧看着壯漢。
壯漢心裡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轉頭卻瞥見了司徒英,一雙似乎帶着有深意的眼睛。
壯漢的心中緩慢的浮現出了一抹陰翳。
難道這也是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