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過獎,沅兒不過信口之言。”
華承坤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沅兒不必自謙。”
他眸子閃爍,看向宋沅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京中人士隻知相府大姑娘深居簡出,二姑娘德才兼備,殊不知三姑娘也是個觀察細微的可人!”
宋沅并不因他的誇獎高興,垂下的眸子裡帶着些道不明的落寞,“王爺見笑了,旁人不知其中緣由,難道王爺還不知道嗎?”
不知何時起,她已經擡起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華承坤心下一喜,看來這回有戲。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宋沅已經自嘲出聲。
“大姐姐自小養在老國公膝下,二姐姐更是爹娘心裡的驕傲,都是命,沅兒又能怪誰呢?”她輕飄飄的兩句話,卻已經給華承坤傳遞了一個訊息,她需要他。
華承坤知道,這是一個絕佳機會。隻要她能娶宋沅,秦王府和相府都與承王府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
相府,秦王府,衛使府,既然已經亂了,那就再亂些吧。
他克制住内心的竊喜,一手撈過宋沅摁在懷裡,一手端起茶杯,“哦?本王覺得,沅兒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
宋沅欲起身卻被他按住了動彈不得,扭動了幾下身子,兩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懇切出聲,“若王爺不棄,宋沅願意為王爺效命!”
男女之情在華承坤這裡從來不算什麼,他也不認為這位可以跪在他身上的女子隻是單純地傾心自己。
傳聞中胸大無腦的相府三姑娘,隻對了一半。
他的身份與地位從不缺女人,但他需要女人來制衡。
華承坤緩緩靠近她,附在她的脖頸間嗅了嗅,舌尖滑過她的耳垂,“可想好了?”
他走的這條路荊棘叢叢,實力和手段才是硬道理。
宋沅從來都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娘隻會将她許給一個尋常人家,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搏一搏。
她深吸一口氣,大膽貼近他的身子,“宋沅……願意追随王爺!”
華承坤見她一臉真切,嘴角輕揚,“好!本王明日便請父皇賜婚!”
宋沅原想拿身子為自己搏一個機會,如今保全了身子,還意外得到承王的求婚,完全是意外收獲。
沒在船上逗留,她裹上寬袍匆匆離去。
緊挨着的一艘畫舫裡,宋檩和瞿昙目睹了全程,心情不錯。
她對空氣揮了揮手,示意林武跟上去,一陣波動後歸于平靜。不得不說,阿兄的人實在給力!
瞿昙掀了掀眼皮,沒有動作。突然重重歎了口氣。
宋檩看了看他,眼神古怪道:“王爺這般歎氣,難道說今日這免費的戲不好看?”
“很精彩。”相府三姑娘誘惑權貴王爺,可不就很精彩嘛!
宋檩的關注點顯然錯了,她點頭附和,“要說不說,我三妹妹的身材那是相當有料!”
瞿昙:“……”怎麼聽出了一絲羨慕和遺憾呢?
“王妃……真是個直爽人。不過我的精彩不是這個。”
她挑眉,等着後話。
“太子,承王,相府一下子招惹了兩個,你可想好往後如何自處?”
一府兩女嫁皇室,看似高貴,實則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且不說宋明書對這兩女并無感情,即便費盡心機,她們也不是那等服從管教的人。
偏偏宋明書的心朝她傾斜。
“你這是擔心我?”
“我是在關心你。”瞿昙正色道。
宋檩擺了擺手,無所謂,意思差不多。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她們是她們,相府是相府,不論發生什麼事情,相府都不會被她二人牽累。”
她笑得狡黠,神秘兮兮道:“而且,宋沅走出這一步,是侯氏的因果,與相府可沒什麼關系。”
“一個偏私,一個藏私,”她掰着指頭道,“我就是好心,給她們創造一個彼此坦誠的契機。”
果然有她的手筆,瞿昙心底那個被摁住了的瘋狂念頭似有複燃之勢。
“本王尚在一日,秦王府永遠是你的後盾。”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了?
宋檩不解,隻一味點頭。
她撣了撣衣角,正要起身回府,一道爆炸聲傳來。響聲震耳欲聾,畫舫劇烈搖晃,茶杯落了一地。
宋檩整個人往一邊倒去。
瞿昙一手圈住她的腰,退倚到窗邊才站穩腳跟。
“發生了何事?”他惱怒道。
驚風動作僵硬地指向不遠處的岸上,那處濃煙滾滾,火光四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