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失态,芸姑抹掉眼角的淚,輕輕搖頭,“我們不曾見過。”
那就奇怪了,為何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尋常?似乎在透過她看向另外的人。
宋檩禮貌一笑,不再出聲。
芸姑欲言又止,瞥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隻得作罷。
“天色已晚,宮門下鑰就出不去了。”她朝來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宋檩扭頭,發現瞿昙來了,雖有疑惑卻沒問出聲,給芸姑行禮告辭。
“你怎麼來這了?”走近他身邊,宋檩低聲問道。
瞿昙看了眼芸姑,微微颔首,拉了她的手往出宮的方向去。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路上很暗,宋檩隻覺整個人被他拽着往前走,一上馬車就甩開了他的手。
“我說你這人怎麼……”
批評的話還沒說完,随她進馬車的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宋檩吓了一跳,忙伸手探他的鼻息。确定還有呼吸,才将他身子放平,準備扒衣服。
朝服與尋常穿的常服不一樣,她摸索了半天也沒出來個名堂,正欲開口喊人,馬車突然啟動。
毫無防備的她整個人身子前傾,重重跌進瞿昙的懷裡。
“王妃,沒事吧?”驚風勒住缰繩,停下馬車。
宋檩還沒開口,一道悶哼聲先傳了出去。
驚風聽見後拽着林歌遠離馬車幾丈遠。
“你做什麼?”突然被拽走,林歌憤憤地瞪着他,方才馬車颠簸,她擔心姑娘受傷。
“林歌姑娘,王爺和王妃在馬車裡,你湊上前做什麼?”驚風說什麼也不讓她靠近。
林歌欲言又止,瞧了眼馬車,沒再上前,轉身不理他。
馬車内。
瞿昙被她直接撞醒,狀态非常不好,症狀看着與毒發無二。
宋檩話不多說,直接扯他的腰帶。
這一系列操作讓剛醒來狀态不是很好的瞿昙受到了暴擊,額間青筋暴起,“你做什麼?”
宋檩頭也不擡道:“看看你的胸口!”
話落,她覺得有些不妥,對上那雙憤怒的眼睛解釋道:“别誤會啊,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
“你現下的症狀跟毒發相似,我得先确認一下。”
她比劃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就是這個地方的皮膚顔色會變深。”
瞿昙啞口無言,擡手想解掉腰帶卻使不上力氣,躺地上無奈道:“中間有個上下凸起的位置,同時往中間按。”
宋檩循着他的聲音在腰帶上摸索,輕輕一按就開了,還沒來得及歡喜,扯開扔在一旁,繼續解他的衣服扣子。
瞿昙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他想到了上回毒發,想來跟這回無異。隻是那時他昏迷過去,毫無知覺。如今這般清醒地被扒光衣服,有一股說不出口的難堪。
宋檩可管不了那麼多,發現那處皮膚确實變了顔色,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你跟人打架了?”
瞿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擡起胳膊,擋住視線,悶悶出聲,“沒有。”
“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宋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你吃了什麼?怎麼不早說!”
瞿昙不是很想說,可想到接下來需要她幫助,不好把人得罪了,隻能妥協。
“白王敬的酒裡加了東西,我用内力化掉了。”
宋檩:“……”
真是不省心的病人!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罵人,“你一般出現這種症狀,多久發生變化?”
此地尚在宮門口,一路往王府去都是大街,中途發作後果不堪設想。但此地簡陋,人多眼雜實在不是個好地方。
“此地往西,出城門不遠處有一座别院,快馬一刻鐘可到。”
那還等什麼!
宋檩推開馬車門,叫上驚風和林歌,一路快馬往城西别院去。
馬車甫一停穩人就跑沒了影,推開車門一看沒人,宋檩認命地看向倚在車壁上的人,“你還能動嗎?”
瞿昙眯起一條縫,掙紮起身。
她趕忙過去攙扶,二人東倒西歪入得院内。
宋檩随意尋了間屋子,扶人躺在榻上,扯掉他身上本就松垮的衣裳。瞥見他紅透了的耳朵,抿了抿唇,“你若覺得難為情,先休息一下?”
話落,她擡手欲将人催眠。
瞿昙一把握住她的手,搖頭拒絕。
睡眠陣法本就耗心神,他既不願也不強求。
“醒着就醒着吧,别打擾我就行。”
有了上次的經驗,宋檩這回熟練得多,拿下頭上的發簪,心一橫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
瞿昙瞪大了眼睛,被眼前一幕震住了。
隻見她兩根手指在受傷那隻手的胳膊上緩緩遊動,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傷口處有血液汩汩流下。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命令的聲音響在耳邊,“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