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王府裡的事情,自然逃不過瞿昙的眼睛,她也沒有隐瞞的打算。
展顔一到王府驚風就收到了消息,知曉王妃的性子,絕不會主動提起相府的事,他馬上安排人去查,得來的消息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瞿昙。
說完就站在一邊等待吩咐,左等右等隻等到一句讓他下去。驚風一臉茫然,他怎麼越來越看不懂王爺了?
瞿昙一人待在書房裡,想起剛才驚風說的事,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自打當了秦王妃,宋檩的邀約多了起來,幾乎隔兩天就能收到京中大大小小貴人們的請帖。
大多無關緊要,看過就罷,牽涉人情往來的人家,着安管事備禮送去府上,不得不推辭的需要她親自前去。
比如今天收到的這個,京兆府尹汪明飛家老太君的壽辰,安管事親自送來請帖,提醒她須得出席。
“王妃出入這樣的場合,需要準備的東西,還請安管事指點。”林歌去安管事身邊問道。
安管事本就很滿意這個王妃,林歌做事踏實,又是個嘴嚴實不多話的主,說到底這是王府的事情,她們願意上心,自己當然樂意說幾句。
“王妃是客人,不必刻意去讨好旁人。至于賀禮,王府公出,會有具體的造冊。”
“老太君畢竟有诰命在身,王妃隻需露個臉就成。”
林歌心頭一喜,高高興興地送他出門。
宋檩和汪明飛有交集始于平康坊一事,那之後她就對汪家多了些關注。
汪明飛膝下一兒一女,到了年齡卻未婚嫁。汪家雖是落魄士族,在江南也算書香之家。
但汪家公子不翡偏好習武,對為官之事毫無耐心。一年前胡人進犯北疆,他鬧着要去從軍,硬生生在家關了五日。
汪家這一脈就這麼個獨苗苗,老太君含在嘴裡怕化了。汪明飛無法,隻得在禁衛軍中替他謀了個差事。
士族之家看不上行伍出身,自打他去了禁衛軍,再無人上門說媒,婚事白白耽擱。
至于汪家姑娘,本就身子不好,有這麼個兄長在前,謀求一樁合适的婚事也不是件易事。
“姑娘在想什麼?”送完安管事回來的林歌見她發呆,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檩歎氣,“沒什麼,你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一道去汪府。”
原本她打算明日一早去核查小院,順便趁無人布下陣法,突然多了道去汪府的行程,打亂了她的計劃。
遂決定今晚去布陣。
治毒的小院就在王府内,隻是距離主院有些距離,在後山下的那片竹林深處。選在那裡,主要是人少僻靜,動靜再大外邊輕易看不見。
晚膳過後,宋檩借消食的名義往後山去。
王府的人辦事她相當滿意,這個小院完全符合她的預期,沿周邊轉了一圈才推門進去。
周遭竹子密密麻麻,獨這個四方小院可以窺見月亮,簡直是天選布陣地。
宋檩在小院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晚膳吃的東西全消化了,摸着饑腸辘辘的肚子往如苑去。
“林歌,去廚房拿點吃食。”
林歌正在換被褥,聽到聲音扭頭去看,吓了一跳。
出門時還好好的,才一個多時辰就成了這副樣子!
“姑娘,發生了何事?”她将要拿去換洗的東西一股腦丢進竹筐,顧不得整理床榻,過去扶她。
宋檩擺手,“去了趟小院,累死我了。”
“姑娘先歇着,屬下這就去廚房。”
林歌猜到姑娘去小院幹了什麼,不敢耽擱,忙去廚房拿了些宵夜。
宋檩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吃起來。
才吃了沒幾口,突覺一陣眩暈,碗筷掉落在地上。林歌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忙大聲喊人。
一牆之隔的瞿昙和驚風循聲趕來,恰看到她吐血的場面。
“快去找黎樾!”瞿昙朝已經愣住的驚風喊話。
“不必!”宋檩終于緩過神來,擦掉嘴角的血漬,倚着桌子顫顫巍巍起身。
林歌忙扶着她。
“王爺,”宋檩甩了甩腦袋,一雙利眸鎖住小院方向,“去小院。”
瞿昙看向驚風,驚風立馬出門召集人手。
一行人趕到小院,發現院中有異動。宋檩手一揮,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砸出悶響聲。
驚風踹門入内,看到跌在地上的黑衣人,持刀上前,抵住她的命脈。
宋檩緩步踏入小院,眼神緊緊鎖住地上的人。
“你是何人?”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懂相同陣法的人,交手之下險勝,卻也給她敲了警鐘。
黑衣女子隻是看着她,閉口不言。
繼續僵持不是辦法,這裡的陣法有損毀,她得進行修補。
宋檩拱手給瞿昙行禮,“王爺,煩請将此人交給我,待我修補完此間陣法就去審問。”
驚風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闖入王府的賊人他自會好好審問,王妃的意思是要親自審問?
他看向瞿昙,等人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