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昙咳了幾聲,蒼白着一張臉,“公主請見諒,前些日子王府後山失了火,王妃不小心熏傷眼睛,一見強光就落淚,正在治療。”
“啊?我聽說煙能熏瞎眼睛,王妃莫不是……”
“茹素公主!還請慎言。”瞿昙一雙利眸鎖在她身上,似要在她身上剜出一個洞來。
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身子一抖,不敢再說話。
白王瞟了一眼,忙起身打圓場,“茹素心直口快,說話難免有些不中聽,本王在此替她賠個不是,請秦王不要見怪。”
瞿昙并沒有給他面子,“本王一向懶得跟人計較,但若下次再有人敢說王妃半個不是,有如此桌!”
砰的一聲響,大廳的桌子應聲碎地。
白王臉色難看,早聽說秦王武功了得,但因二人不曾打過交道,沒機會見識,今日倒是難得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看向茹素,見她果然臉色煞白,起身告辭,“本王今日上門,不過是給王妃此行,畢竟相識一場,今日一别,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宋檩仍坐在椅子上,“祝各位一路順風。”
慕容白還想說什麼,隻能化作一聲歎息,拉了茹素離開。
王府大門外,慕容白見她依舊恹恹的不說話,摸了摸她的腦袋,“那秦王妃不是個簡單角色,你往後在中都,切莫與她結仇。”
茹素沒有回答他的話,仍陷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還以為人被瞿昙吓着了,拉起她的手往馬車上去,茹素卻掙開了,瞪大了眼睛,“王兄,我知道那是什麼了!”
慕容白挑眉,沒明白她一驚一乍做什麼。
茹素瞥向四周,拽下他的胳膊,湊到耳邊低語一陣,慕容白臉色驟變,看向秦王府的眼神裡布滿陰森。
“當真如此?”
“王兄不信我?絕對不會有錯!”那是她下的追蹤香粉,隻要接觸過,不洗漱絕對可以聞出來。
從方才秦王妃身上的味道來判斷,絕對是剛接觸過,也就是說,那人就藏在秦王府!難怪他們找不到。
慕容白嘴角帶笑,一雙眼眸變得狠厲,他的東西,豈能落入旁人手裡?
王府花廳,宋檩坐在椅子上,并不急着離去。
“王爺可以用内力了?”
瞿昙咧了咧嘴,讨好似的笑道:“多虧了王妃。”
“西南傳來消息,萬年靈芝已有下落,王妃的眼睛很快就能視物了。”
宋檩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聲音變得愉悅,“那是當然,我的運氣一向不錯!”
眼睛沒好之前她不會見華承璟,也不會見宋明書,省得白白叫人擔心。林歌得貼身照顧,分不開身,眼下林武盯着侯振培,消息太不靈通。
思來想去,她決定從瞿昙這裡着手。
她伸手往前摸,桌子已經毀了,憑兩人的距離根本夠不着人。
瞿昙抓住她的手,“王妃找什麼?”
宋檩順手抓住他的胳膊,笑呵呵開口,“王爺,咱們現在是盟友,我這樣子不便見人,關于我阿兄和爹爹的事,還得麻煩你轉告一聲。”
林歌知自家姑娘要開始對王爺耍心計了,默默退下。
瞿昙盯着胳膊上的手,嘴角漸漸揚起,悶聲道:“我這就讓人去兩府報平安。”
“也……不必刻意去。”她嘴角輕抽。
這麼明顯,那兩人再怎麼傻也能猜出自己出了事。再者,她需要的又不是這個。
“我的事,阿兄跟爹爹沒問起,沒必要主動說起,倒是他們……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難處,隻恨我出不了門。 ”她低垂着腦袋,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
明知她在裝可憐博同情,偏生自己就吃這一套,瞿昙自嘲一笑。
“宋相駁了承王好意,被幾個禦史參了本子,倒是無傷大雅。至于五皇子那邊……”
“阿兄如何?可是和談的事?”宋檩急切出聲。
這段時間她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人都昏迷不行了,哪還管得了外邊發生什麼?
見她如此關心華承璟,瞿昙撚起手指往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五皇子治世之才,豈能被小小胡人給難住?”
她摸着腦門抗議,“我知阿兄會解決,原也沒擔心他,這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你若不說,我自去問他!”話落,她便要起身,瞿昙按住她的肩膀,“坐好。”
“說事就說事,拐彎抹角說人做什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宋檩一臉蒙,她哪裡拐彎抹角了?又怎麼不是她的風格了?她該是什麼風格,不一直這樣嗎?
被他說得莫名其妙,宋檩懶得計較。
“我實在好奇,為何最後沒有定下和親人員?”當初叫上皇親國戚,有爵位的人全入宮,随便指個人都不至于成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