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一門四女,大女兒嫁了手握南境軍的秦王府,次女已賜婚太子,如今三女兒又要做承王正妃。
中都城各府都跑來湊熱鬧,不少家中有适婚男子的人家把眼睛盯在了宋漓身上。
往日聽說四姑娘是妾室所出,本人又很低調,被幾個姐姐壓着,确實不出彩。
眼下有相爺支持,幫着打理府中事務,見過的婦人無不稱贊。私下裡都在議論宋明書命好,沒有兒子又如何,女兒各個有本事。
宋沅以往總被宋姿壓着,一下子飛身成鳳凰,倒叫京中不少人眼紅,紛紛湊到她跟前祝賀。
習慣了被人圍擁的宋姿身邊一下子冷清下來,竟有些不适應。
她站在那裡假笑,若非娘拉她過來,早就躲起來了。
她看了一圈沒見着宋檩的身影,卻見宋漓在一旁笑臉迎客,掃了那些婦人一眼,嘲諷道:“又不是什麼緊要的貴人,四妹妹這般讨好,莫不是真想去給她們做媳婦?”
宋漓自然聽到了她的話,臉上笑容不減,繼續招待來客。
“二姐姐此言差矣,來者是客,不論身份如何,熱情招待是主人家的禮數。”
她頭也不回地回宋姿的話,見了來人立馬笑着招待,記住了每一位來府上客人的身份。
在宋沅那裡吃癟就算了,一個宋漓竟也敢叫她碰壁,她可不慣着,“四妹妹擺出這副姿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一家之主。”
言下之意便是她沒将父親母親放在眼裡。
無端指責她可不會接,宋漓仍然保持先前的姿勢,“二姐姐這話可折煞我了,母親要為三姐姐清點嫁妝,又要陪客人們說話,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爹爹既叫我跟母親學掌家,自是不敢懶怠。”
宋姿被氣得不輕,好一個“不敢懶怠”,慣會拿着雞毛當令箭。
餘光瞥見石子路上慢慢悠悠走過來的人,宋姿眯了眯眼睛,心生一計。
她快步走到台階邊,揮舞着胳膊大聲喊,“大姐姐,我們在這!”生怕旁人沒聽見,她一遍遍地喊,不厭其煩。
拉家常的人都打住聲音往這邊看,在場的人,見了秦王妃都要行禮。
宋檩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感覺不妙,好不容易想出來走走,又給整這死出。
眼看着一群人都發現了她,宋檩無法,隻得朝林歌使了個眼色,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給秦王妃請安。”衆人紛紛見禮。
宋檩掃了眼紋絲不動的宋姿,那得意模樣,好似别人都在給她行禮。
感受到來自宋沅明顯不悅的眼神,宋漓又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猜到是宋姿搞的鬼。
“各位不必拘禮,今日三妹妹是主角,我隻是個客人,可不興喧賓奪主。”她不經意的一句話不僅拉近了與來賓的距離,也成全了宋沅的臉面。
宋沅臉色大好,擠掉宋漓,走過來與她說話。
“大姐姐昨日到得晚,怎麼也不多歇歇?”
宋檩眼神詢問宋漓可有受傷,後者輕輕搖頭,示意她沒事。
宋姿知幾個姊妹中,宋檩隻和宋漓親近,方才宋沅這麼一撞,定是惹了宋檩記恨。
她一臉挑釁地看向宋沅,“妹妹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姐姐仗着身份托大,沒把相府放在眼裡。”
“不過是姊妹間尋常問候兩句,你何故往我身上潑髒水?”若是以前,此刻的宋沅一定會拔高了聲音跟她争論。
但今天的她不一樣,臉上保持一貫的笑,頗有幾分撒嬌的感覺。
外人隻會覺得姊妹關系好,互相調侃打趣。
“以前都說相府的姑娘關系不好,如今難得一見,明明就相處很好呀!”
“就是,大家夥兒瞧瞧秦王妃,往這一站就是大姑娘的牌面,處處替妹妹們着想,這氣度難怪會得秦小王爺歡心!”
“對呀對呀,傳言可真是誤人!”
一旁的客人都對幾人贊賞有加,尤其誇贊宋檩。她不怎麼參加集會,等閑也見不到面,便是見了,也隻能遠遠瞧着,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沒想到這麼平易近人,毫無王妃的架子。倒是這位平日裡樣樣都好的二姑娘,話裡話外帶了幾分咄咄逼人。
宋姿覺察到她們的眼神變化,捏緊了拳頭。
心裡早将宋檩罵了八百遍,面上卻不顯,笑嘻嘻地走上前,“瞧妹妹這話說的,好像我就不關心大姐姐一樣!”
“早知如此,我就不說了,省得叫外人看了笑話。”她雖是笑着說的,言語之下卻在責怪那些嚼舌根子的人。
今日既不是宋姿的主場,又有秦王妃在,她們本就是說好話,寬秦王妃的心,即便跟太子有婚約,宋姿也沒立場指責她們。
聽了宋姿的話,一個個都開始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