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這麼多年的溫和人設深入人心,便是一貫争強好勝的華承坤也沒反應過來。
“還有,承王應該稱呼阿眠秦王妃,或者……大姐。”這話多少帶了些欠揍的意味。
畢竟是事實,那又怎樣?
華承坤憋着一股氣,差點沒怄死自己。
宋明書眨了眨眼睛,朝一旁同樣剛反應過來發生何事的宋檩擠眉弄眼,宋檩欲哭無淚。
有外人在場,且還是自己讨厭的人,宋檩一向不會掃他的面子,很配合地點頭,看向華承坤的眼神裡滿是凝重。
“王爺說得沒錯,大昭中禮法,承王可莫要落人口舌。”
“是本王的疏忽!”他咬牙切齒道。
華承坤擔心自己再不作聲,宋明書也會加入譴責自己的行列。
書房裡的氛圍有些微妙,身邊黏着個人,宋檩覺得渾身不自在,想起身卻發現腰間的手完全沒動靜。
借着大氅的遮掩,她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眼神警告他差不多得了。
瞿昙心知小王妃到了忍耐極限,左右目的已經達成,他吃點虧沒什麼,悻悻收回手。
“爹爹叫女兒來有何要事?”
宋明書滿腦子都是“阿眠何時跟瞿家小子關系那麼親密了?”“他怎麼也叫阿眠?”“他們竟然當着他的面摟摟抱抱!”。
突然問他事情,腦子根本沒反應過來。
終于想了起來,他還沒說出口,華承坤搶了先,“其實今日是本王有事想請教秦王妃。”他坐在椅子上,眉眼中多了幾分不耐煩。
“我一介婦人,如何擔得起王爺的請教?”宋檩面上不顯,心思卻很活絡。
華承坤不顧禮法得跑來相府找她,那這件事情一定非她不可。掰着指頭數一數,猜出來并不難。
“本王自是确定王妃清楚此事,才來相問。”
這話雖是笑着說出來的,卻不達眼底。
宋檩挑眉,他今日有備而來,不是什麼好事了。
宋明書心頭微顫,一種不好的預感直沖腦門。
“哦?那我倒要聽聽是何事了。”
華承坤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明,“聽聞秦王妃前些日子帶了個女子回府,可有此事?”
宋檩回盯着他,疑惑一閃而過。雖然猜到可能跟這事有關,但他又是如何木九兒的?
雖心裡疑惑,面上卻不顯。
“承王殿下這是從哪道聽途說的?我怎麼不知自己遇到過那樣一個女子?”
華承坤眸子暗沉,早料到她不會那麼容易配合。
“秦王妃真是貴人多忘事,幾天前,城西樹林,王妃帶走了一個女子……可還需要本王繼續說?”
宋檩恍然大悟,故作生氣地瞪向瞿昙,“我就說那是個女的吧,你還騙我?”
“王爺若真有意,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何故躲躲藏藏養在外頭?”她佯作哭泣,不停給人使眼色。
無緣無故被罵的瞿昙兩眼發懵,看到她使眼色更是哭笑不得。
“冤枉啊!我何時外頭養人了?”
宋明書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他雖不明白事情始末,但承王口中的女子一定跟阿眠脫不了幹系。
承王明顯是抓住了阿眠的把柄,才敢這般咄咄逼人。
他思來想去,決定先把這趟水攪渾,啪的一掌拍在案桌上,三人齊刷刷看過去。
“瞿家小子,你竟敢背着我兒在外偷人?!”
瞿昙:“……”
宋檩:“……”
華承坤:“……”事情發展好像有點不對。
宋檩眼眸忽動,很快反應過來,掩面抽泣,“難怪那日王爺突然說起帶我出城,竟是去會故人了。”
“還讓她幫你打掩護!真是欺人太甚!真覺得我相府沒人了嗎!?”宋明書全身心配合宋檩。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話題早就偏離了原來的方向。
華承坤冷眼看着三人互動,真相如何他并不清楚。大婚在即,若此時逼得太過,難免落人話柄。
他雖不信宋檩對木九兒的身份毫不知情,但一個異族人的話又豈可盡信?
“城西樹林确實發生了打鬥,本王派人去查看過,發現不少屍體。”對方撤退匆忙,隻胡亂将屍體埋在了雪堆裡,消融過來全部裸露出來。
宋檩故作抹掉眼淚,憤怒出聲,“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承王大概不知道吧,我的護衛就是在那受的傷。”
“承王可知那群兇殘之徒是何人?”
華承坤一臉深沉地看着她,“本王不知。”
“那就奇怪了,”宋檩眼裡滿是疑惑,“我查過,他們就是慕容白的人。”
“承王可要當心些,莫要被些别有用心之人幾句斷章取義的話離間了去,咱們如今的關系可是非同一般。”她意有所指,又不盡然,聽得華承坤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