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顔參見王妃!”
林歌陪自家姑娘在院子裡閑走,冬日枯景雖沒什麼可觀,融雪墜在枝頭又是别樣的風姿。
兩人正欣賞着,展顔突然到來。
爹爹每回找她都讓展顔來傳話,若非要事也不會打擾,今日不知有什麼事情。
“不必多禮,展護衛過來,是不是爹爹有事找我?”
展顔如實相告,“相爺讓屬下請王妃去書房。”
“可有說何事?”什麼重要的事情得去書房說?
展顔低聲道:“承王來了。”
華承坤?宋檩眸子一凝,他來相府做什麼?莫非他對宋漓的心思還在?宋檩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若他當真對宋漓動了心思,應該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何故再借宋明書的手請她面談?
他這次的目标,應該是自己。
結合先前宋沅的反常之舉,就都說得通了。
“姑娘……”林歌也想到了這點,承王或許威脅不到相爺,但未必不能要挾姑娘。
“告訴爹爹,我随後就到。”
展顔得到答複,立馬回去複命。
“林歌,你覺得承王會是一個與人坐下來好好談判的人嗎?”宋檩領着她邊走邊說話。
“不像,”林歌想也沒想,搖頭道,“他既主動找王妃,多半是有了籌碼。”至于是什麼,她猜不到。
宋檩贊同她的觀點,“你去宋漓身邊守着,就說我吩咐的,承王離開前不得離開半步。”
宋漓調教人的本事不錯,她身邊那個叫靈秀的侍女也是個機靈的,但這些在華承坤手裡讨不到好處。
她得再加一重保險。
“屬下離開了,姑娘身邊沒人怎麼辦?”林歌知四姑娘不能出事,但姑娘更不有事。
宋檩還沒開口,已經有人出了聲。
“放心吧,你家姑娘我罩了!”瞿昙負手走了過來。
林歌忙見禮。他揚手輕輕一撥,滿不在意地來到宋檩身邊。
林歌瞥了眼宋檩,才知自家姑娘應是早知王爺在,懊惱自己竟然一直沒發現。
相府書房内,宋明書和準女婿聊得很投入,氛圍還不錯。
“小女被嬌慣壞了,性子跳脫,往後還請王爺多擔待。”宋明書笑着沏茶,眼神不時瞟向門外。
華承坤抿了口茶,淡笑出聲,“宋相哪裡的話,本王倒是覺得沅兒的性子很好,率直坦誠,如今能做到這般的人可不多。”
“聽說府裡的四姑娘深居簡出,鮮少在京中露面,今日本王偶爾得見,亦是毫不遜色,宋相養了幾個好女兒。”他狀似無意地提了句宋漓,宋明書眼皮子一跳。
宋漓确實在府裡沒什麼存在感,他也沒怎麼關注。
自打阿眠與她說起過,他才關心起這位女兒,洛氏有身孕後,宋漓慢慢接觸府中事務,才叫他刮目相看。
阿眠看人一向準,這回也沒錯。
聽承王這話,擺明了是想享齊人之福啊……宋明書鬓間已經開始滲汗了。
“勞王爺挂念,漓兒這孩子性子喜靜,不常與外人交流,且還未到及笄之年……”他言下之意便是,四姑娘不急着出嫁。
“本王隻是這麼一說,算來本王也是四姑娘的半個長輩,見面禮總要有的。”他鐵了心要與宋漓見上一面。
宋明書心裡着急,天可見的,他可沒有要巴結承王的意思。皇上賜婚沒辦法,但讓他在太子和承王之間做選擇,他是絕對不會選的。
“這幾日府裡來了不少客人,漓兒幫着她母親掌家,忙得腳不離地,等得了空,我一定叫她當面感謝王爺!”
宋明書無法,隻能跟他打太極,心裡祈禱宋檩快些過來。
“阿眠來了嗎?”一見到展顔,宋明書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趕緊把人拽進來,跟抓救命稻草似的。
展顔躬身行禮,“相爺,秦王和秦王妃過來了。”
瞿昙那小子也來了?宋明書雖疑惑,但心底裡卻是高興,他最滿意的就是這個女婿。
宋檩一進門就看到自家爹爹求救的眼神,眼角抽搐,華承坤是對他做了什麼嗎?
“承王怎麼這個時候來相府了?”有瞿昙在,宋檩才不給他行禮。
華承坤的視線落在瞿昙身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現在的瞿昙有些不一樣。以前總是病恹恹的,臉色也不好,現在嘛……
他心下微驚,莫非瞿昙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旋即否定自己的猜測,不可能。他當年偷聽過皇祖母和父皇的談話,瞿昙身上的毒根本無解。
“大姑娘這話說的,相府也算本王半個家,如何就來不得?”
大姑娘?這稱呼可真刺耳!
瞿昙頂了頂腮幫子,大手一揚,隔着氅衣摟在宋檩腰上,就是往懷裡一拉,二人坐在一旁的長凳上。
那張凳子還是宋檩出閣前放的。
“承王也真是的,成親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注意些。”
“大昭習俗,成親前三天新人見面不吉利,你這般草率來到相府,我那個三妹妹知道了是來見還是不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