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平複心底情緒,“老王爺何時到府上?”
瞿昙瞥了她一眼,暗暗觀察她的表情變化,“今日。”
這麼快?宋檩擰了擰眉,得想個法子應付過去,不管怎麼說,先把眼前這男人搞定。
隻要搞定了瞿昙,老王爺那邊就沒她什麼事了。若搞不定他,自己就有得忙活了。
兩人本就是合作關系,這些日子雖也有磕磕絆絆,但總的來說,合作還是蠻愉快的。
宋檩并不覺得他是想跟自己生個孩子,也許是有了心儀之人,或者已有人懷了他的孩子,眼下不過是試探自己的态度……
瞿昙見她一時點頭,一時疑惑,不知道那個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但瞧着不像是好的。
“王妃可想好了?”他開口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宋檩直接盯着他的眼睛,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是在外有了孩子,想到時候把孩子挂在自己這個王妃的名下,做個王府世子。
雖說目前并不清楚他的心儀之人,但高門大院裡的事情多了去了,她也懶得過問。
她撐着床榻起身,恭恭敬敬道:“此事王爺做主便好,我沒有異議。”
瞿昙的眼神越發怪異,她竟然這麼輕易就接受了?
就在他疑惑之際,宋檩親自解惑了。“王爺體内的毒素雖已肅清,但若要孩子,最好半年之後。”
“屆時若我還在,那孩子就是秦王府的世子,若我不在,王爺可自便。”
瞿昙:“什麼叫你‘若你還在’?你還想要去哪?”一席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聽得他好心情蕩然無存。
“王爺可是忘了你我的一年之約?”她眨巴着眼睛,全然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瞿昙被她的話噎住,所以她從沒想過給自己生孩子,也從沒想過一直當這個秦王妃。
怪道她會應得那麼爽快,敢情就沒放在心上!瞿昙氣得腦仁兒疼。
“秦王妃可真大方啊!”這話有些諷刺,又有些自嘲,說完就大步離去。
宋檩一臉懵,這怎麼還生氣了呢?
瞿昙一離開,林歌就推門進來了。見到自家姑娘半倚在床榻上發呆,她忙走過去詢問,“姑娘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宋檩搖了搖頭,問起文獻禮和嘉安郡主的事情,林歌一一回複,還說起了阿慶,那日在相府,她與齊嬷嬷不歡而散。
“眼下相府局勢已大變,侯氏勢力大不如前,阿慶不比齊嬷嬷,她手上幹淨,劃清界限才是明智之舉。”能果斷和原生家庭劃清界限,這份魄力不是誰都有的。
林歌見她如此,繼續道:“屬下打聽過了,四姑娘已由相爺安全帶回了府。”
她将那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如何尋求小王爺和五殿下相助都說了一遍,宋檩聽後連連誇贊。
“遇事臨危不亂,做得很好。”
林歌微微颔首,想起王爺離開時似是在生氣,瞄了眼自家姑娘,“當時王爺最先找到姑娘,回府後姑娘昏迷了幾個時辰,王爺寸步不離陪在身邊。”
“姑娘高燒不退,黎神醫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最後隻能用冰塊降溫。”
“王爺擔心姑娘扛不住,生生陪着姑娘一起挨凍。”
“可見王爺待姑娘很是不錯。”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聽得宋檩一愣一愣的,難怪夢裡自己感覺冰火九重天,竟是發燒了。
不過,瞿昙全程陪着她,那這身衣服豈不是他給換的?
馬車上的那一幕又闖入腦子裡,宋檩漲紅了臉。
“姑娘怎麼了?臉這麼紅,可是又發熱了?”林歌忙上前探她的額頭。
宋檩躲了過去,讪讪一笑,尴尬道:“我隻是……這屋子太悶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林歌奇怪地看向四周,有嗎?
“姑娘要不要出去走走?今日天氣不錯。”黎神醫交代,姑娘身體虧損嚴重,進補的同時也要多走動,不能總躺着。
宋檩掙紮了一下,掀被子下床。
瞿昙一怒之下跑出了房間,才走出如苑沒多遠,想到她的傷氣就全消了,覺得自己閑得沒事,竟跟個傷患生氣,又折身往院子裡去。
恰撞上出門的宋檩。
二人對視,俱是一愣。
他上下打量過後才松了口氣,“你的身子還沒好,别走太久。”
黎樾已把她的身體狀況全部告訴了他,雖說是冬季,太陽底下待久了也會捂汗,身上那麼多傷,難免受罪。
聽得他的關心,宋檩會心一笑,“王爺,聊聊?”
瞿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雖不知她想聊什麼,還是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