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爺爺喚你阿眠,我也要。”他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道。
宋檩隻覺得幼稚,身上難受又懶得跟他争,隻得敷衍道:“随你。”
偏瞿昙又是個慣會順杆往上爬的人,上前按住她的身子,一臉希冀道:“那你也跟爺爺一樣喊我。”
想到老王爺對他的稱呼,宋檩實在别扭,有些叫不出口。
她動了動肩膀,想背轉過身去,卻被他按住動彈不得,“你松手,我要休息了。”
“你先喚我一聲。”瞿昙湊上前,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宋檩無法,隻得草草喊了一聲,背過身不再搭理。
瞿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情相當不錯,不再打攪她。
老王爺得知她身子有恙,問過情況後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告訴他們各自用膳,不再麻煩。
黃昏時分,宮裡來了旨意。
王公公笑呵呵地傳旨,眼神卻一直打量宋檩。宋檩隻作什麼都不知道,由林歌攙着不說話。
“咱家今日奉聖上之命前來傳旨,聽聞老王爺抵京,太後甚是挂念,特地回了宮裡,請老王爺和王爺王妃入宮一叙。”
王公公是個笑面虎,待秦王府一直不錯,瞿昙對他亦敬畏有加。
“有勞王公公。”
“爺爺年紀大了,一路舟車勞頓,用過午膳就歇下了,本王一定代為轉達。”
秦小王爺敬重他,王公公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笑呵呵道:“王爺言重了,太後久居别宮,等閑也不回來。”
“此番故友相逢,又怎會急于一時?特地囑咐咱家,不可叨擾了老王爺。”
瞿昙叫安管事打賞,送王公公出府。
“請太後出面,看來下了血本。”宋檩望着離去的人,一臉深思。
若昨晚的事情隻承王一人所為,沒必要鬧這麼大動靜。
瞿昙見她神色如常,眸中劃過狠絕,不論是誰,既然決定這麼做,就該想到會付出代價。
老王爺雖然待在院子裡,王公公傳旨一事卻是知道的。次日一早就在花廳喝茶,跟安管事問起這些日子裡王府發生的事,不讓人去如苑催促。
宋檩昨夜沒睡好,面容憔悴,老王爺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轉,好一會兒才放下手裡的茶盞起身,“走吧,我們一起進宮。”
雖說是一起進宮,馬車卻備了三輛。分開準備,驚風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這是王妃的意思,也隻能照做。
林歌安靜地蹲坐在一邊,知姑娘身子難受,不敢攪她清靜。
瞿昙沒有厚臉皮地跟過來,她的臉色才好些。男人慣會得寸進尺,昨晚上竟然敢爬她的床,非晾他一晾才是。
“王妃,屬下今早看到護送木姑娘的護衛回來了,木姑娘已安全到家。”林歌偷偷打量着她的神情,沒發現惱怒的地方,開始打開話匣子。
說起木九兒,宋檩又想到了脈龍寨的聖殿,“木姑娘的性子很讨喜,待此間事了,我帶你去尋她。”
林歌點了點頭,她知姑娘修習的陣法與木姑娘頗有淵源,這一趟總歸是要去的,姑娘願意帶上她,自不必多說什麼。
想起在承王府那日發生的事情,她如今還在後怕,“今日屬下寸步不離跟着姑娘。”
宋檩閉上眼睛,無奈搖頭,“宮裡不比外頭,很多地方你是進不去,我也不需要你一直跟着。”
“何況今日有老王爺和王爺陪着,再如何放肆,也不敢在太後眼皮子底下鬧事。”
宋檩早将皇宮裡的人員關系摸了個遍,當今太後并非老皇帝的生母,卻是先皇的發妻。
皇帝生母身份低微,太後無子,才将他養在了膝下。加之那時老王爺與太後關系匪淺,皇帝對秦王府老王爺可謂示好多時。
後來皇帝登基,太後便将後宮之事交由皇後陸氏,遂搬去了别宮。這些年壽甯宮如同虛設,非是動搖國本之事也不會驚動她老人家。
當年國公府遇難,太後沒有出山,眼下老王爺回京,倒是表現得積極。宋檩拿不定太後的心思,對她也沒有多麼熱絡。
“王妃,皇宮到了。”馬車外響起驚風的聲音,顯然他們的馬車在前邊。
林歌攙着她下車,老王爺和瞿昙已經在外邊等候,她朝二人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先去壽甯宮請安,至于别的人,不想見的人就不見,不想去的地方也别去,實在覺得煩,直接離開就是。”老王爺見她臉色不好,又心疼又擔憂。
宋檩感念他對自己的關切,笑着道:“多謝爺爺關心,這點折騰還不算什麼。”
老王爺動了動嘴,“太後若問起你的傷,直說無妨,這是皇家欠你的,有什麼事情爺爺替你做主。”
“多謝爺爺!”宋檩頭一回體驗到被保護的感覺,有點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