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彎刀又近了幾分。
“信不信我殺了你?”
鄭殊嶽面露從容,“區區彈丸之地,也是秦王爺親自走一趟請本王女來的。”
就在說話的間隙,鄭殊嶽一個閃身就打在劉蓉手腕上,彎刀就落在了鄭殊嶽手中。
“你……。”劉蓉有些生氣了,都說不出話來。
“好刀。”鄭殊嶽把玩着手中的彎刀,“儀甯郡主,你怕是忘了我是從漠北來的。”
漠北尚武,不論男女,多多少少都會騎射,和一些功夫,至于她從小跟在鄭林初身邊,更是學了不少,自然不怕劉蓉這種京都裡的女子。
劉蓉不服氣,翻了個白眼,“哼,那又如何?”
鄭殊嶽繼續摩挲着那把彎刀,她是真喜歡,大小适宜,方便攜帶,“如何,就是你騎射比不過我,殺人也比不過我。”
劉蓉聽完這話,不知怎的,反而平和下來,自顧自的坐到了凳子上,又從容的倒了杯茶水。
到底是皇家教養出來的,舉止自若。
二人都深知對方不會也不敢對自己動手,鄭殊嶽也覺得無趣,從一旁撿來刀鞘,将那把彎刀放了進去。
動作一氣呵成,随後詢問道:“郡主,你找我來是有何事?”
“看梅花鹿啊。”
劉蓉說的氣定神閑。
鄭殊嶽看了一圈,周圍不是金魚就是花草樹木,哪兒來的梅花鹿?
她當然不覺得劉蓉是請她來看梅花鹿的。
索性也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是怎麼同雲芳芷認識的?”
鄭殊嶽聽見這話,擡眼看了一眼劉蓉,沒回答。
劉蓉也沒找茬,接着道:“冀州王女,你在冀州那麼遠的地方,怎麼會到淮江來呢?”
鄭殊嶽還是不說話。
劉蓉有些不耐煩了,威脅道:“你不說也行,你就住在這兒,直到你想說為止。”
說着就作勢要起身離開。
鄭殊嶽眉頭微蹙,“我可是侯府宗婦,你擅自将我關在這兒,你就不怕蕭晏在聖上面前參你?。”
劉蓉笑出聲,“去呀,據我所知,蕭晏到如今都沒碰過你吧,想必你就算在這兒住上十天半個月他也不會知道的,你就安心住着。”
“…………”
“在這兒住着也挺好,不比在侯府那深宅大院差的,晚上就更熱鬧了,不遠處就是亂葬崗,人多熱鬧,比冷清的侯府好多了。”
“…………”
“你在這兒,正合了侯府夫人的意,侯府夫人恐怕還要備上厚禮來本郡主府上感謝我呢。”
“…………”
“對了,還有蕭晏那表妹,文映晚也該高興,我這是替一衆人做了好事。”
鄭殊嶽一口氣堵在心頭,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蓉也懶得再多廢話,徑直就離開了。
不多時,天上烏雲密布,似是要下雨了。
鄭殊嶽起身,往來時的路往回走。
一路上不見人影,她一邊走一邊喚秀嬷嬷和連翹,都沒有回應。
不多時大雨傾盆而下,鄭殊嶽無奈隻好走到一處院中,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中各色精美家具一應俱全,桌上還擺着糕點。
鄭殊嶽自顧自的坐在軟榻上,吃起了糕點。
這糕點有股核桃味和糯米味,軟糯香甜,十分好吃。
吃了幾塊後,鄭殊嶽就百無聊賴的坐着,看着門外的大雨,雨聲雷聲混合着,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天空越來越黑,鄭殊嶽起身站在門口,大聲的喚連翹和秀嬷嬷。
聲音都隐沒在了雨聲和雷聲中。
眼看天色不早了,偌大的院子中一個人也沒有。
莫名的恐慌感襲來,可是不多時就被多日來的背井離鄉的委屈代替了。
在京都,誰都要都能威脅她一下,就着雨聲雷聲,她不管不顧就走入雨中。
一邊走一邊哭,她此時此刻想起了鄭林初,也想起了鄭林初說的話。
在雨中走了許久,終于走到了來時的大門口,正要往門口走去,身後卻響起了劉蓉的聲音,“鄭殊嶽,你瘋了嗎?”
說着就吩咐侍女去攙扶鄭殊嶽,鄭殊嶽一把甩開了來攙扶她的侍女,回頭看了一眼劉蓉。
“你殺了我好了,誰都要欺負我,我也不想來京都的。”
說着就坐在了雨中。
這時劉蓉也不管不顧,跑到雨中,“鄭殊嶽,你起來,本郡主帶你去換身衣服。”
劉蓉話音才落,蕭晏就出現在了大門口。
“蕭……晏。”劉蓉有些磕絆。
蕭晏沒看她,而是看向鄭殊嶽。
大雨早就将她妝容弄花了,頭發随着雨水一同粘在臉龐上,看起來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