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殊嶽同儀甯郡主一道離開亭台後,鄭殊嶽就獨自離開了。
儀甯郡主似要同她說什麼,但是她刻意避開了,直覺告訴她,儀甯郡主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她并不想卷入這些複雜的關系了,若非身份使然,她也絕對不會困在這京都。
尋了處僻靜的地方,鄭殊嶽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坐着,思緒翻滾,腦子裡一直響起儀甯郡主說的話“小王女,随我去走走吧,就讓楚公子和雲小姐這對無緣無份的未婚夫妻最後聊聊天,往後可再沒這機會了……。”
儀甯郡主說完這話,她明顯看到楚清衍面上難以掩飾的哀傷。
雲芳芷和楚清衍是真的要解除婚約了嗎?
她沒有欣喜,反而覺得緣分真是無常。
婚禮儀式結束後,鄭殊嶽去尋柳氏。
卻遇上了雲芳芷。
“雲姐姐。”
鄭殊嶽打招呼。
雲芳芷看了她一眼,走近道:“鄭小王女,恐怕你有所不知,我父親就是死在你們冀州人手裡的,從前我不知道你是冀州的小王女,如今知道了,我也履行當年的承諾帶你見到了楚清衍,往後我們還是不要往來為好。”
鄭殊嶽睜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芳芷又道:“你也看到了,我祖母聽說你說冀州王女的反應,是你們冀州讓我家破人亡,從小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的,我與你是世仇。”
說罷,不等鄭殊嶽說什麼,雲芳芷就離開了。
鄭殊嶽也随着柳氏一道離開了忠義侯府,回到了明安堂。
意外的,這一晚,蕭晏也回來了。
不過人沒來明安堂,宿在了書房,鄭殊嶽心情不好,也懶得去書房,她忙着去了解雲家。
隻是柳氏送來的那些卷宗沒有寫雲家從前的事情,隻是粗略的寫了雲家隻有雲芳芷和雲芳芷的祖母和小叔父,其餘再無贅述。
她有些難受,要是在冀州,想查個人,告訴哥哥一聲就可以了,在這裡她除了身邊的幾個小丫鬟還有哥哥給的幾個侍衛外,什麼都沒有,更别想查什麼人了。
正在滿面愁容間,秀嬷嬷明裡暗裡暗示鄭殊嶽,鄭殊嶽都假裝沒聽懂,一個勁的說自己如何如何累。
秀嬷嬷是太夫人身邊的人,自然是有十分眼力見的,她想着上次在書房定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索性她也就立在門口,什麼也沒再說。
外間的鄭殊嶽忽然喚秀嬷嬷進屋,還示意秀嬷嬷坐。
安平候府對下人曆來規矩禮儀繁多,秀嬷嬷自然也是十分守規矩的,鄭殊嶽這般,反倒讓她惶恐,立時就跪在地上,“少夫人,老奴是哪裡做的讓少夫人不滿意了嗎?”
鄭殊嶽見她反應這般大,想到了冀州的李嬷嬷。
她虛扶了一把秀嬷嬷,笑着道:“秀嬷嬷,快快請起,我就是是想問你點事情,不必緊張。”
“秀嬷嬷,你可知道雲芳芷小姐父親那一輩的事情。
秀嬷嬷不妨鄭殊嶽問這個,她一個内宅嬷嬷,知道的甚少,況且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又怕開口說錯,索性搖了搖頭道:“老奴不知。”
鄭殊嶽歎了一口氣,又問道:“那你知道雲芳芷小姐和楚公子退婚一事嗎?”
鄭殊嶽話音才落,秀嬷嬷就疑惑的看了看鄭殊嶽。
鄭殊嶽見狀,補充道:“我與雲芳芷小姐早就相識,今日聽聞她與那楚家公子要退婚的事宜,我不大好問她,但是又想知道這其中原委。”
秀嬷嬷聽罷,徐徐開口道:“老奴也是聽下人們說了幾句,聽說是那雲小姐不願意嫁給那楚公子,在兩家長輩面前提了出來,為了這事兒,兩家長輩都差點下不來台,雲家老夫人更是差點氣暈了過去,忙着送雲老夫人就醫,這事便也沒了下文。”
那這麼說來,其實兩家婚約還未解除的。
次日一早,儀甯郡主劉蓉派人送來了帖子,邀請鄭殊嶽看皇帝賞賜給她飼養的梅花鹿。
鄭殊嶽不願意去,但是對方是正得聖寵的郡主,而她是侯府宗婦,而且儀甯郡主連同馬車小斯一起派來。
縱然她在冀州如何尊貴,可是到了京都,儀甯郡主是君她是臣。
她不能也不被允許如此這般駁了堂堂一個郡主的面子。
于是她便硬着頭皮去了,不過是拖到午後才去的。
儀甯郡主得來的梅花鹿被飼養在她自己的莊子上,這莊子坐落在西邊的京郊,離西山不遠處。
鄭殊嶽帶着連翹和秀嬷嬷出了侯府,坐上了儀甯郡主派來的馬車上。
雖有疑惑,但想來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儀甯郡主再怎麼跋扈也斷不敢對她如何。
她也便安心去了。
莊子上,儀甯郡主早早就到了,在亭台上撒着魚食,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金黃色的小魚兒争前恐後的圍到近前來搶魚食。
不多時,侍女來通報鄭殊嶽已經到了。
她頭也不擡,吩咐侍女将鄭殊嶽帶到亭台上來。
“儀甯郡主,找我何事?”
鄭殊嶽的聲音傳入劉蓉的耳中,劉蓉側臉看了看鄭殊嶽。
鄭殊嶽站的筆直,目光清明。
劉蓉不禁挑眉,“你為何不向本郡主行禮?”
這話一出,鄭殊嶽并未有什麼反應,一旁的秀嬷嬷倒是面露擔憂,她知道這位儀甯郡主的為人的,想起春搜的事情,她家少夫人初來乍到,惹上這儀甯郡主又是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指不定儀甯郡主會如何折磨鄭殊嶽呢。”
儀甯郡主也瞧見了秀嬷嬷了神色,揮了揮手,一旁的侍女就将鄭殊嶽身後的連翹和秀嬷嬷帶了下去,亭台中隻留下鄭殊嶽。
鄭殊嶽眉頭微蹙,盯着劉蓉。
劉蓉收回随着秀嬷嬷一行人遠去的目光,笑着道:“還沒有回答本郡主的話呢,為什麼不向本郡主行禮?”
鄭殊嶽瞧着劉蓉這般做派,不知是怎麼想的,徑直走到石桌旁坐了下去。
“你,你好大的膽子……。”劉蓉呵斥着,順手從一旁抽出了一把彎刀,就指向鄭殊嶽。
鄭殊嶽擡眼看了看劉蓉,面色無懼,開口道:“可是儀甯郡主,我為何要向你行禮?”
劉蓉站定,“我可是堂堂郡主。”
鄭殊嶽瞧了一眼散去的魚群,又看着劉蓉道:“你是大乾郡主,我是冀州王女,在冀州王女身份同大乾公主一般無二,而儀甯郡主你的身份來看在冀州那得是漠北王的孫女去了,所以我不該向你行禮,不過我聽說大乾素來規矩禮儀繁多,要是郡主遵守這些規矩禮儀也當向我行禮才對。”
“歪理邪說。”劉蓉不屑道:“區區彈丸之地,也敢同大乾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