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依舊端坐在黃花梨木圈椅上,“文元,這件事皇後娘娘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知曉了?”
蕭文元坐在推椅上,不似早前安慰大家那般面色平靜。
“母親,皇後娘娘知不知曉,都來不及了。”
“我知道。”太夫人颔首,“我怕她承受不住。”
“母親,”蕭文元道:“昌平此時已是危機四伏,我想修書一封去昌平,我聽那黃公公的意思,桓川雖然受傷了但是人是清醒的。”
“你預備怎麼寫?”太夫人眼睛微微眯着,“此事,還是等皇後娘娘遞話來再說吧,這麼大的事,恐怕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母親,”蕭文元有些着急,“時間不等人,更何況晏兒體内還有千弦引,他已經過了弱冠之年了,要是毒發,後果不堪設想。”
太夫人聽罷,沉默片刻,“這封信稍有不慎,你可知後果不是安平侯府能承受的?”
“母親,我知道。”蕭文元面色頹敗,“但是晏兒的性命更重要。”
太夫人想了片刻,面上恍惚,半響才道:“你寫吧。”
鄭殊嶽一回明安堂,累極了就早早上床了。
隻是不知怎的,上床後鄭殊嶽突然沒了睡意,夜半才沉沉睡去。
不過她做了夢,夢裡她夢到蕭晏渾身是血,眼角還挂着眼淚,一直喊她救他。
蕭晏幾何有過這種模樣,鄭殊嶽被吓醒了。
連翹忙過來問她怎麼了。
鄭殊嶽大口喘氣,确定自己是做夢後,方才放下心來,昨晚從蕭老侯爺的隻言片語中,她隻知道昌平的戰事吃緊,蕭晏此去是怎麼一回事,是直接去做指揮官還是輔助其他人,那個紀明宇能力如何,她都一無所知。
雖說她同蕭晏之間并不是恩愛夫妻,可是她一想到夢裡蕭晏的模樣她就心慌。
忙讓連翹喊來香蘭,紫草去找汪為舟打聽昌平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隻是汪為舟并不知曉,此事是封鎖的。
鄭殊嶽頭疼的突突直跳,她左思右想,此時出門也不合時宜,隻得派人去給儀甯郡主下帖。
儀甯郡主是個爽快人,看見是鄭殊嶽的帖子,高興極了。
不多時就應該約來到了侯府。
柳氏知道鄭殊嶽還約見客人,氣的直說鄭殊嶽沒良心。
鄭殊嶽将冀州帶來的一對玉镯送給劉蓉,“這是我們冀州的玉石做的,送給你帶着玩玩。”
劉蓉欣然接受,“去了那麼多天,想我了吧?”
鄭殊嶽點了點頭。
“今日找我來就是為了給我送這玉镯?”劉蓉拿着玉镯,眼睛上揚的看着鄭殊嶽。
鄭殊嶽笑了笑,“确實是有事想同你打聽一下。”
劉蓉努努嘴,她就知道,要是鄭殊嶽沒事,這玉镯差人送去給她就是了,何必還讓她大費周章的走一趟。
鄭殊嶽無視了劉蓉的表情,屏退了屋中的丫鬟婆子,“郡主,我想同你打聽一下昌平的事情?”
劉蓉突然有些嚴肅起來,“你是為了蕭晏吧?”
“嗯,”,鄭殊嶽點了點頭。
“此事還是封鎖的,”劉蓉壓低了聲音,“我聽說運往昌平的糧草也有近三分之一不見了,皇祖父懷疑朝中有奸細,所以才封鎖昌平的消息的,連我父王都不知道,我是從皇祖母那兒聽來的。”
鄭殊嶽面色陡然一變,那麼此時昌平已經是險象叢生,怪不得太夫人他們一個個的都擔心成那樣。
劉蓉仔細打量着,鄭殊嶽的面色沒比皇祖母剛知道時好得到哪兒去。
“侯府應該是知道的吧?”劉蓉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他們沒同你說?”
鄭殊嶽搖了搖頭,“說了一些。”
劉蓉想了想,鄭殊嶽的身份确實有些尴尬,隻有來問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也不遮掩,緩聲開口道:“蕭晏此去,是兇險萬分的,不過你放寬心,他這個人,從小就這樣,有什麼難事他都願意打頭陣,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京都原來好些個孩子都喜歡同他玩,隻是他學業繁重,很少能出門,後來又去了昌平,回來後就變了個人似的,學着那些個老學究,整天隻有正事……。”
劉蓉說着,鄭殊嶽卻想起了她做的夢,心裡莫名的發慌。
劉蓉發覺她不對勁,詢問她是不是擔心蕭晏。
鄭殊嶽說了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