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熱敷過,對于那個“不要太熱”的溫度和“不要太久”的時間并沒有概念,某度搜了下才付諸行動。
熱氣氤氲,于凡仰躺在沙發上,手機上定了個十五分鐘的鬧鐘。
眼睛熱熱的,心裡也沒有胡亂紛雜的愁緒,漸漸竟滋生出睡意,她想以後可以保留這個睡前環節。
窗玻璃阻擋了外面的喧嘩與寒冷,從今晨太陽升起到現在的十幾個小時内天氣都還不錯,明亮的月光均勻地照在大地上。
江引晚上才到家就接到了姑姑的電話,姑姑下了死令,今天不管多忙都要去一趟她那裡。
他回國後一開始住在姑姑家,後來被催婚催得緊就趕緊拿着這些年存的積蓄按揭付款買了天盛景苑的房子,想要躲躲清閑。
不過回國之後事多,交接工作外加繁重的課題項目使他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裝飾他的新家,隻把剛需用品從姑姑家搬來,剩下的還留在那裡待搬。
姑姑家在市中心一座高檔的樓盤裡,江引給門衛看過駕駛證和身份證并登記後才驅車進去。
這裡的戶型是一梯一戶大平層,他将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從負一樓坐電梯直達姑姑家門口。
指紋解鎖,才開了個門縫就有毛茸茸的三花貓竄了出來,窩在他腳上,兩隻利爪抓着江引的褲腳,懶洋洋地喵叫了一聲。
江引蹲下身,手在三花貓的脊背上輕撫:“怎麼跑出來了?”
江引的姑姑江詩晴雙手環抱于胸前,觑了那隻三花貓一眼:“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貓,都是養不熟的,每天好吃很好喝伺候着,還成天想往外跑。”
江引知道姑姑這是借貓諷他呢,江詩晴是江引父親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不過兩人關系不好許多年沒有往來,後來江引父親去世前給她打了通電話把江引托付給了她,之後江引就被她接走一起生活。
江詩晴是個不婚主義,日常生活中隻談戀愛不談嫁娶,身邊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江引。她說話向來刻薄冷硬,聽着很是無情,但江引和她生活了這麼多年也知道他的姑姑不過就是外表強硬嘴上不饒人罷了,心裡還是很軟的。
他就很沒聽懂似的,抱起三花貓,對着江詩晴道:“公主,你又怎麼惹姑姥姥生氣了?”
這隻三花貓取名叫“公主”,是十一年前被撿回來的流浪貓,如今已是高齡老貓了。江詩晴剛聽見江引叫這貓公主時,一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的神情看着他,礙于當時江引喪父喪姐且初見還不熟便嘴上饒人沒出言相譏。
江詩晴翻了個白眼給他:“快進來吧,省的把你的公主凍壞了,你又該心疼了。”
說完轉身往裡走,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今晚你就住這兒吧,明天下班之後去‘玉鼎’和人家見一面,那姑娘真挺不錯的,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聊得來。”
江引才換上拖鞋,聞言心想果然如他所料,别看他這個姑姑是個不婚主義,但是極愛撮合他這個小輩的好事,這麼多年,一點都不松懈。
“姑姑,您就别操心了,我都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江詩晴拒絕溝通:“你有什麼主意?你要是有主意至于現在都沒談過戀愛?”
說起這個江詩晴就納悶:“江引啊,姑姑問你,你到底是因為我和你父親做了不好的表率才不想談戀愛結婚,還是有心儀對象一直默默喜歡不敢表白,還是根本就不喜歡女的?”
聽見她這麼說,江引歎了口氣:“姑姑,你多慮了,我也才二十八,沒有很急。”
江詩晴冷嗤一聲,“我真是操的什麼爛擔心。”
江引看她炸毛,連忙摸了摸公主的腦袋,公主看懂了他的示意一般輕腳從他懷中跳下,踮着腳邁進了江詩晴懷中,撒嬌般輕蹭。
“還是我們公主最聽話了,哪像你那個主子……哼。”江詩晴給公主蓋了個小毯子,它舒舒服服窩着閉上眼。
公主年紀大了,平日裡最愛窩着睡覺。往日裡這兩人也是這樣,它都習慣了,最後吵不起來,總會不了了之,它安心睡下就是。
撸了一會兒貓,江詩晴看着像罰站一樣站的闆正的江引,也緩口:“姑姑也沒有逼你的意思,就是怕你孤獨。姑姑現在五十多了,又能陪你多久,你性子疏離,身邊沒幾個朋友,姑姑不想你以後孤孤單單的。”
“姑姑,放心吧,我不會孤孤單單一個人的。”江引這麼說,但也沒準備交底,隻道:“張淼傑現在不也單着呢嘛,我們兩個偶爾約着出去玩玩,怎麼會孤單呢。”
“别打岔,這怎麼能一樣。”江詩晴恨鐵不成鋼,“真費勁,不管你了。”
她問起别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将公主帶走?”
江引看向她腿上的三花貓,伸出手撫了撫毛:“再等等吧,下月初我就得出一趟差,去川藏,估計得月底回來。公主在我那裡也是寄養到寵物醫院,不如就在你這兒,你們兩個互相陪伴,彼此也不孤單。”
“誰孤單啊?我還用它作伴?”江詩晴嘴向來硬,江引從不戳穿,“算了,留在我這吧,等你穩定下來再把它接回去,畢竟年紀大了,是老貓了,總是換來換去也不太好。”
三花貓似是在夢中聽到一般,不滿的用爪子撓了兩下。
江引看見,接過它放回貓窩:“這話我們公主可就不愛聽了。”
“由得着它愛不愛聽,反正它也聽不懂。”
“誰說的,我們公主聰明着呢。”
江詩晴一陣惡寒,“也不知道你當初抽什麼瘋,非得給這隻三花取名叫公主。”
江引給三花貓掖毯子的東西一頓:“就是公主啊,快快樂樂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