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銘傻子一樣的笑,“不用謝,我叫邱銘,你叫什麼?”
“烏酸。”
邱銘一聽便說:“聽起來可真不像個藏族名。”
企料烏酸變了臉,直接轉身就走,再也不理邱銘的叫喊。
後來和烏酸熟了後,邱銘才知道,原來她母親是漢族,烏酸是她母親給起的名字。但這也意味着,她與這裡格格不入。
這場戲拍了四遍,第一遍許前輩台詞說錯了,第二遍梁則接話接晚了,第三遍于凡轉身離開時撞到櫃子摔了一下,最後一場才拍成。
兩場戲就拍了一個下午,梁則晚上沒排班,傍晚趙佳和于凡還有一場。
也很簡單,就是烏酸唯一好友的桑吉來找她,問了她關于那個借宿男人的事,又惋惜地看着烏酸的眼睛,說:“如果當年沒有那場車禍,你們就是咱們這第一批大學生。”
烏酸和桑吉坐在草地上,後面不遠是迎風飄揚的大經幡,烏酸眼睛沒有完全受損,她能看清一些模糊的輪廓。
她想起自己的母親,又想起自己小時候說的話。
“我會走出去。”稚嫩的聲音來自小時候的烏酸,這是她母親告訴她的,母親要她走出去。
烏酸手指緊握盲杖,阿媽,我好像走不出去了。
燈光組将大燈由暗轉亮,直到把于凡和趙佳的身影全部包裹,這場戲便也結束了,接着趙佳和于凡分别補了幾個鏡頭。
這時候天徹底暗了,常萱和趙佳的助力小張一塊走過來給她們披上外套,這裡夜間氣溫很低,即使穿着保暖的羽絨服都冷的發抖。
“收工收工!”甯丹高興地說:“大家今天早點休息,明天又是一場硬仗,散了吧。”
他們回了民宿,徐楓在于凡房間裡等着她,聽見開門聲。擡頭去看:“回來啦?”
“嗯。”于凡和常萱走進來,被熱氣裹了滿身,“楓姐,你訂房間了嗎?”
“訂了,常萱早早就給我訂了一間房,不過位置朝向不好。但也沒關系,反正我就住兩天。”徐楓在看天氣預報,她訂了後天的飛機,怕出點極端天氣影響起飛。
徐楓把手機屏幕轉過去給于凡看,“今天晚上下雪,好像明天也不停啊那你們還能拍嗎?”
“這幾天都是室内,不影響。”于凡和常萱開始吃徐楓準備好的飯菜,就是清粥小菜,晚上喝點胃舒服。
才吃完,徐楓連頭都沒擡就說:“你去吃藥,小萱盯着。”
于凡一窘,“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吃個藥旁邊還得有人看着。”
徐楓不吃她這套:“别以為我不在就不知道你斷藥好幾天了,那醫生怎麼說的,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連醫囑都不聽。”
于凡進組前徐楓特意帶她看了心理醫生,就是怕最近的事對她有影響,怕她複發。
“糾正一下,不是好幾天,就兩次,是為了趕夜戲,保證沒有下次。”于凡站得筆直,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态度。
吃過藥,于凡又背了會劇本,常萱和徐楓不好打擾她,打聲招呼就走了。
也不知是藥效原因發困還是背劇本太無聊,于凡沒撐住,躺在床上兩眼一閉就沉沉睡去,這是她這幾天睡得最早的時候。
唇齒翕動,呢喃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藏族台詞來,真真是夢裡都是電影。
同樣收工的還有江引他們,施征一看半夜就開始下雪且不知道明天什麼時候停,怕耽擱時間,又把面診的時間往後挪了挪,延了兩個多小時。
瓦亮的大燈挂在一根杆子上,施征看完最後一個排隊的患者,然後一把癱在椅子上:“一會兒我躺在床上肯定一秒就着了。”
江引記錄完數據,電腦也沒電了,放在一旁,扔了瓶眼藥水給他:“滴點兒。”
施征滴完沒半分鐘就睜開眼,“算了,收拾收拾回去再滴吧,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其實給他們搭了棚子,不過保暖效果一般。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回趕,江引抽空給于凡發了條消息,但半天沒收到回複,逛了下朋友圈,沒見馮嘉月發熬夜拍戲的事。
應該睡了。
今天睡得還挺早。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