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斯年用勺子挖着秦雨先前就點好的冰激淩,送入口中。
果然還是那個味道。
品鑒一番後,木斯年才慢條斯理地拍拍秦雨的手。
“好了好了,你一模考得不是挺好的嗎?華醫大應該沒問題,忍忍就過來了啊。”
秦雨一個打挺,就坐好了。
“哎對,你知不知道,有個叫方晴雨的?”
木斯年眼眸一動。
“嗯?怎麼了?”
秦雨眼睛亮亮的,透着八卦的意味。
“那你知道她家的事情不?”
木斯年搖搖頭,說不知道。
“她挺慘的,她爸之前誘女幹了學生,而且好像還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個學生受害,反正後來家長就鬧,鬧到學校去了,再然後,她媽媽就跟她爸離婚了,而且,同時她姐也出事了。”
秦雨注意到木斯年面色變沉。
“但也隻是聽說,也有人說,方晴雨她姐姐也受到了侵害,所以才這樣。”
木斯年問。
“那為什麼方博還能教書。”
“因為他是高中老師,因為他教得好。”
秦雨拍了拍木斯年的肩膀。
“一中要保他,還是太簡單了。”
木斯年沉默了一會兒,問。
“你怎麼知道的?”
秦雨默了默。
“我有個同學,他姐姐是受害者之一。”
木斯年陪秦雨逛逛玩玩花了一下午。
她們一塊吃過晚飯,秦雨便說要回學校上晚自習。
“狗屎學校。7+3等于0.6不說,還又要考試!罷了罷了,氣出病來無人替——姐姐英勇就義了!”
離别前,秦雨正氣淩然。
木斯年跟她揮手分别。
在騎車走的時候,秦雨說。
“你别想太多。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也許對于她們來說,創傷是永遠的,但是,人,還是要往前看。”
木斯年一下午都心緒不甯,秦雨和她玩了那麼久,自然看出來了。
木斯年抿着唇,不說話。
回到家,木斯年心煩意亂地寫了張數學試卷。
直到,對答案的時候,木斯年發現自己連第一題都寫錯的時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已經無法靜下心。
她一直在想那件事。
木斯年的共情能力一直很強。
她記性又很好。
現在,回想起與方晴雨相處的種種,她都心疼憐愛方晴雨。
方晴雨因為方博,不能去屬于她的創新班。
方晴雨因為方博,要照顧受到創傷的方雨晴,所以每天頭發都松松散散的,也老是遲到,甚至無法和同學們一起上晚自習。
方晴雨明明那麼努力,那麼辛苦,但在很多人眼裡,她卻是一個天天遲到,懶散邋遢,愛翹自習的除了天賦一無是處的幸運兒。
木斯年很想和方晴雨聊聊。
所以,她就撥通了語音通話。
在木斯年的腦子反應過來前,通話被接通了。
“喂?”
方晴雨清澈幹淨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木斯年瞬間清醒,整張臉爆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幹什麼。
莫名其妙給仙女打電話!
好丢人啊啊啊啊啊——
方晴雨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見木斯年還不說話,便以為是木斯年誤觸了。
正準備放下手機,繼續整理桌面。
“仙女,你老家在哪兒啊?”
木斯年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聲音有些沙啞,但沙啞中透着一絲甜。
方晴雨正要回答,木斯年又問了一句。
“那邊好玩嗎?”
“在雲城。我家在鎮子裡,這裡沒有什麼特别宏偉的建築,但平時的活動完全可以。”
“不知道算不算好玩。”
木斯年哦了一聲。
正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麼。
卻聽方晴雨說。
“想到這兒來玩嗎?”
可能是覺得有些唐突,方晴雨飛快補充。
“想的話,提前聯系我,不想的話,我回來給你帶這兒的花糕。”
木斯年點點頭,點完頭之後,才發現方晴雨看不到。
她又說了聲好。
之後兩人又聊了幾句。
後來,因為方晴雨忙,就挂了電話。
方晴雨,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