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聽得見她略帶些懷念的語氣。
而她也用這種語氣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訴說給自己的至親聽。
本以為會模糊的記憶,沒想到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潰中,愈發清晰。
羅彥崇是海城大學的大學生,長相俊美,才華出衆,家族也極其煊赫。
羅家,在二十年前還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木瑤沒念過幾年書,木仁華不讓,她早早一個人去海城打工。
也許是得不到的越珍貴。
她當時就是想讀書,想得快瘋了,就拿存的錢去跟學校裡的大學生交換——她給學生錢,學生讓她進去上課。
她當時在海城大學門口的影音店打工,這裡學生多,還真有學生同意了這荒誕的請求。
“那我在這幫你打一天工!”
那學生的名字叫何曲。
是個非常漂亮的女生。
性格也很豪爽。
有了一次,就有了次次。
有次她去上課,忽然聽見門口有人找何曲,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
就見一個男青年站在門口,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懷裡抱着書。
“……何曲?”
羅彥崇怎麼也想不明白,何曲什麼時候變了個樣子。
但她桌上的書确實是何曲的,何曲獨特的包書皮實在顯眼。
木瑤簡要地和他解釋了原因,并表示如果沒有急事找何曲,就請求他讓她上完這節課,她願意帶他去找何曲。
羅彥崇笑了笑,說沒什麼急事。
然後,便坐在她的身邊和她一塊兒上了課。
中午,她們一塊兒在影音店旁邊的面館吃了飯。
何曲愛吃蔥花味,但不吃蔥花,就想把蔥挑出來,但蔥花切地太細,不好挑,挑了兩筷子就撂挑子不幹了,面一口也沒吃,氣鼓鼓地坐在一旁。
木瑤沒什麼表情,但把何曲那碗面撈過來,兩分鐘給她挑了個七七八八讓她将就吃。
何曲眉開眼笑,很矜持地說了聲謝謝。
經過這段時間,她已經發現隻要和木瑤一塊兒吃飯,蔥花就不用自己挑了。
羅彥崇安靜地吃着自己的炒飯。
下午木瑤兼職的影音店忙,她脫不開身,便沒去上課。
在何曲走之前,她拉住何曲。
掏出一疊錢,皺巴巴的。
“給你的上課費。”
何曲甩開她的手,眉毛一挑。
“自己吃頓飯吧,别中午吃了頓面,晚上就吃不起飯了。”
羅彥崇有些詫異地看着何曲,哪怕何曲從小就不太懂得尊重别人,但如此直白的話語還是過于沒有禮貌了。
怎麼能這樣說木瑤。
木瑤卻沒生氣,依然沒什麼表情,但也沒執意給錢。
“我明天下午有時間上課。”
“行,我明天中午來找你。”
何曲答應得幹脆。
羅彥崇頓時有些羞愧。
他怎麼能這樣揣摩木瑤呢。
原本,她就是個坦蕩的人啊。
下午進的新貨都來了,木瑤忙起來,抱着箱子,一個一個擺。
門口的風鈴忽然響了。
似有心電感應。
木瑤回首一望。
門口赫然站着羅彥崇。
高挺俊秀。
自然風雅。
羅彥崇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等木瑤利索地收拾完那一箱。
見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不知為什麼,紅了臉。
隻是說。
“見你上了講文學的課,就順便拿了幾本書,想問問你要不要看。”
木瑤道了謝,問他要付多少錢來租。
“不,不要錢!”
他好似被羞辱了一般,聲音有些大。
木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