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叫喊着,北川琉生沒有轉身就跑,而是猛地一腳側踢過去!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他是這個反應,震驚之餘連忙閃身避開,壓低聲音道:“看清楚是我!小聲點!”
北川琉生對這個聲音有印象,今天鬼冢班個人介紹中的那個第一名。
降谷零。
“你怎麼在這?現在不是熄燈時間嗎??”北川琉生說這話時臉上沒有半點心虛。
“我好歹隻是在學校裡轉,你呢?”降谷零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不等兩人再說什麼,身後傳出一陣響動。似乎是有人聽見動靜,舉着手電筒照向這個角落。
兩人緩緩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奪路而逃。
被抓到絕對會被罰!
降谷零和北川琉生瞬間和一陣風般跑了個沒影。
作為斷層第一考入警校的降谷零體力不用說,此時他驚奇地發現身形看起來比同齡人要青澀不少的北川琉生速度和耐力居然也不錯,能緊緊跟在自己身後沒有被落下。
兩人對學校布局還不算太熟悉,但記憶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幾下便繞開了身後巡查的人回到宿舍。
北川琉生的房間靠近樓梯間,怕有人路過被發現,降谷零想也沒想也跟了進去。
“呼——”直到宿舍門被關上北川琉生這才松開一口氣,在不算熱的四月額間滲出些汗水。
他将手裡抱着的書放下,擡頭看向跟進來的家夥,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瞬間頓住。
降谷零投以不明所以的疑惑目光。
借着頭頂的燈光,北川琉生湊過去看了個清楚。
剛剛黑暗中降谷零右眼周圍的暗色居然是一片烏青,左側的面頰此時也微微腫起,可能還有些紅,隻是落在深色皮膚上看不太出。
北川琉生語氣有些複雜:“降谷同學,你這是和誰打架了?”
降谷零緩緩眨眼。
剛剛事态緊急沒有感覺,此時他仿佛被這一句話喚醒痛覺,瞬間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太對勁,一隻手捂着眼睛一隻手捂住臉頰,“嗷”的一聲原地蹲下:“……那卷發混蛋下手也太狠了。”
看樣子是被白天那位酷酷的同班打的,北川琉生了然地想。
開學第一天就約架鬥毆,眼前這一位也沒有看起來那麼“乖”嘛。
北川琉生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自己今晚更加過分的舉動,雙手抱着胳膊靠坐在桌子旁,毫不留情地點評說:“或許是看見降谷同學這張臉一時沒收住手吧。”
“……”
降谷零半晌才站起來,一雙下垂圓眼略帶些無奈地看着面前的人:“我發現北川同學真的很區别對待诶。”
明明白天的時候在全班面前那麼陽光開朗,單獨相處不到半個小時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此降谷零雙手合十,問得十分誠懇:“難道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看到自己翻牆,還裝神弄鬼吓唬自己,換作在Mafia早就被滅口了——北川琉生在心裡同樣誠懇地想。
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句:“并沒有哦。”
其實是因為降谷零白天表現出來的那股過強的正義感讓身為“裡世界人士”的自己有些過于戒備。
不過這應該算是自己的問題,和這位新同學沒什麼太大關系。
于是他道:“隻是不太習慣和陌生人單獨相處。”
降谷零表情看起來半信半疑,臉上控訴一點不少。
可能也覺得自己語氣依舊有些生硬,北川琉生自我反思了這一路上自己的行為——翻牆被抓包、把降谷零當成鬼吓一跳、好像還試圖踹了人家一腳……
好吧……是有些過分。
“抱歉,是我的問題。”
準幹部大人難得有些心虛,指節曲起蹭過鼻尖想了想,轉身打開房間的冰櫃。
他在冰櫃深處找出一袋用來保鮮的冰袋,站起來遞給房間正中間的人,指着自己的臉經驗豐富道:“可以試着先冰敷緩解一下,稍微好一些再熱敷,大概一周左右能好。”
“謝、謝謝。”降谷零伸手接過冰袋,被他态度的轉變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卡在了社交距離的極限。
降谷零垂眸仔細觀察才發現眼前人鼻梁上有顆極小的紅痣,因為這人夠白所以有着不小的存在感。
這出能夠用靡麗來形容的點綴将北川琉生身上乖巧的少年感沖散了幾分。
這麼想着,就看見北川琉生不解地歪了下腦袋,似乎是好奇他在看什麼。
降谷零回過神躲開那道探究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要告别離開。
他轉過身,猶豫一會還是提醒道:“北川同學身上沾了點煙味和酒味,記得換衣服。”
雖然不太明顯,但還是破壞了對方身上那股好聞的甘冽泉水般的味道。
北川琉生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算是示意自己明白了。
直到降谷零走出宿舍順手關上門,兩人都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真是奇怪的關注點。北川琉生低頭聞了下自己的衣領,目光投向降谷零離開的方向不解地想着。
好半天他才略微一聳肩,擡手摁滅房間暖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