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兩人聊天,北川琉生的早餐也加熱好了。
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停住,他坐回椅子上拆開飯團繼續聽。
西裝小男孩明顯在模仿大人的語氣動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故作成熟地道:“那我們待會一起去看看吧!”
聽語氣分明還是個小屁孩。
北川琉生目光在另一個男孩身上掃過,依舊默不作聲。
他姿态從容、面容淡定地吃完飯團,把兩個小孩的計劃聽了個大概,将食品包裝袋處理進一個塑料袋内,拿出紙巾擦拭手指。
口罩後的聲音有些模糊,北川琉生聲音有些啞:“小朋友,去人少的地方記得要有家長陪同。”
穿着小西裝的工藤新一一愣,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回答得有些猶豫:“謝、謝謝?”
不再多說,北川琉生低頭看了眼時間,離開便利店,轉彎穿過馬路去買藥。
如果不是怕留下什麼解釋不清的痕迹,北川琉生其實更傾向于用異能解決問題。
但無論是放任病情加重,還是窒息都太難受。他以前常用的方法——捅心髒一刀又很難不被發現。
所以為了入鄉随俗,他決定以後盡量減少異能的使用。
“先生,您的東西。”
藥房的工作人員将藥品和小票交給北川琉生。
他道謝接過準備離開,餘光看見店外剛剛那兩道小身影一前一後走進巷子裡。
不自覺歎了口氣,北川琉生沒有回學校,而是腳步一轉跟在了兩個小孩身後。
巷子裡,兩個小男孩越走越深,逐漸遠離了人群。
馬路上車輛來往的聲音逐漸變得細微,直到完全消失在耳邊。
除了腳步聲,身邊唯一的響動隻有雨水滴落和流浪貓撥動廢棄紙箱的聲音。
“其實,根本沒有暗号吧?”跟在後面打量四周的工藤新一停住腳步,不再往前走:“前面的巷子沒有遮雨屋檐,昨天雨那麼大,根本不可能留下粉筆印記。”
說完他往後撤一步,警惕地看着小男孩道:“所以你帶我到這來幹什麼?”
被點破目的,領在前面的男孩低下頭一言不發,瘦弱四肢在不自覺顫抖。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帶我過來的,我們去報警!”工藤新一直覺不對勁,仍然抱有希望地說。
“不可以!”男孩回頭聲音尖利地制止,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到底是個小孩,他終于沒忍住抱頭蹲在地上大哭。
“對不起!”
随着這一聲,巷子裡走出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面容兇惡,手裡還拿着小刀和鐵棍。
是綁架犯。
而眼前小男孩顯然是引誘目标上鈎的誘餌。
工藤新一臉色一變立刻轉身要跑。
而身後的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一個男人堵上。
站在涼風飕飕的巷子裡,男孩額頭冒出顆顆冷汗,他當機立斷高聲叫喊:“救命啊!”
哪怕顯得再機靈,他也隻是個十歲的小孩,根本不可能躲過三個有備而來、說不定還經驗豐富的成年人!
“把這小鬼的嘴堵上!”一個拿鐵棍的男人大喝,快步上前把作為“餌”的小男孩拎起來塞回身後面包車。
另外兩人一前一後朝小男孩逼近。
面對比自己高大的成年人步步緊逼,工藤新一臉色變得難看無比,餘光還關注着被拉上面包車的小孩:“……可惡。”
難道真的要這麼被抓走嗎?
就在男人蒲扇似的鐵掌要抓上他的胳膊時,身後傳來一道低啞而無奈的聲音:“都提醒過你要通知家長了,小孩子好奇心太大是很危險的……”
工藤新一倏然回頭。
青年從視覺死角走出來,臉上帶着口罩,被風一吹面色更加蒼白,隻說了兩句話嗓子就不舒服地咳嗽。
他手裡還拎着藥,靜立在狹窄的巷子中間,顯得弱不禁風。
“哪裡來的小子,”和北川琉生一比,眼前這些人簡直窮兇極惡,他們面面相觑,顯然沒料到會有人跟上來:“怎麼辦?”
其中一個男人小臂上有道疤,緊緊握住鐵棍,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他盯着北川琉生的目光陰狠:“什麼怎麼辦,先帶走再處理掉。”
對他們仿佛看死人的目光全然不在意,北川琉生“啧”了聲,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活動着手腕。
他看起來一拳就能被打倒的模樣和胸有成竹的态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别說是三個綁架犯,連工藤新一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這時的北川琉生就是主心骨,剛剛還能保持鎮定的小男孩此時一路小跑到他身後。
工藤新一像剛剛在便利店裡一樣輕輕拉着他的衣角,壓低聲音問:“哥哥你是警校生吧?通知了警察嗎?”
頗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北川琉生現在不太想調動面部肌肉,就隻對眼前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伸手在他頭上安撫地一拍。
聰明的小孩。
這一拍把此時巷子裡的緊張氛圍拍去了大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見過那麼多不靠譜的大人,工藤新一還是很輕易地相信了眼前看着年齡不大的青年。
……哪怕他面對真刀鐵棒時,隻是撿起路邊木棍就悍然迎上去。
北川琉生頭暈腦脹,所以下手更加沒有收斂,側身閃躲避開直襲面門的鐵棍,他速度絲毫不見減慢,揮棍還擊!
在身邊小孩瞪得圓溜的眼睛中,北川琉生手裡的木棍揮出獵獵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