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壺裡煮着,空氣裡還殘留着緻命的氣味,連在這個地方多呼吸一口都成了錯誤。
談花隐總算是等到了水煮好的那一刻,他倒了一壺水,正要離開,卻見門的後面站着一個人。
他決定假裝沒有看見這個人,快點回房。
那人沒能放過他。
“花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一定是毒氣吸多了,出現了幻覺。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是工程師?”
多麼正常的一個問題啊,如果忽略時間和地點的話。
“不是工程師,你是誰?”
“有沒有可能我是核物理學家?”
“那你會造核電站嗎?”
“不會,”那人老實承認,“但也不是所有的核物理學家都會造核電站。”
“飛船的供電系統有問題,可以麻煩你去修一下嗎?”
“哪裡?”
“主控室。”
那人轉身去找工具,去了談花隐所說的地方。
還說自己不是工程師,一個人的身份不在于他學過什麼,而在于他做過什麼。
送走桓素,談花隐終于回到了房間,這一路走來,盡然有種打怪過關的感覺,他是遊戲内的角色,所有的同事都是前進路上的大boss,會跟着他這個主角一起成長的那種,想想都覺得前途渺茫。
等結束這次任務,他一定要立刻遠離這四個人。
對,就是四個人。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提到了三個,至于那位在睡覺的鐘兮,他是最正常的,除了名字不吉利,聽上去像完蛋了。
其實他們的船上本來還有别人的,一些更正常的人,但在上船前的訓練中,他們誤食了燕當歸的藥草,集體進了醫院,幸免于難的隻有他們五個。
啟航那天,任務的發起者邀請所有參與者參加宴會,燕當歸借着廚房煮了一鍋湯,服務員端錯了湯,那天,所有參加的人都中了招,包括發起者A夫人。
A夫人是富甲一方的投資人,參與了衆多項目,這次的項目也是由她發起的。
但她的目的并不是科學研究,而是挑選下一任丈夫。
這是會前,談花隐從鐘兮那聽來的,其實在那之前,他和鐘兮完全不熟,他找到談花隐,說起這件事是有理由的。
那時的A夫人剛和第十七任丈夫離婚,正在尋找第十八任丈夫,據說她不知道從哪弄到了顧拾的照片,跟顧拾有過接觸的女性都會如此評價他,顧拾雖然是個傻子,卻實在美麗。
A夫人很喜歡這種類型,看上去好控制。
知道了這件事的談花隐沒讓顧拾去參加宴會,他倆躲過了一劫。
至于鐘兮在裡面承擔了什麼角色,那是談花隐後來才知道的,鐘兮想成為A夫人的新任丈夫,理由是A夫人看上去很缺愛。
如此費盡心機想要擠走競争者的鐘兮本也該喝上那鍋湯,但這人全然沒有廉恥,他居然又看上了A夫人手下的女員工,和人在門外聊了一晚,根本沒進去。
再說桓素,他沒進醫院,完全是因為A夫人忘了給他發晚宴邀請函,他就在屋子裡修了會機器,便上床睡了。
他就是一個這麼不被人重視的人,即使他完成了大部分的技術難題,依舊沒人記得他。
最後一個,自然是罪魁禍首本人,他拿走了正常的那鍋湯,将它喝了,再喝不進别的東西。
如此一來,一船五個人,湊不出兩個正常人。
談花隐本人一個,桓素勉強算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