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回到石碑前嗎?
按照常理,與人分散之後,最好回到原點,這是兩個人唯一共享的地點,回到那裡絕對是個比在森林裡亂轉更好的選擇。
但他不能按照常理來估摸顧拾的行為,顧拾是那種一看到感興趣的事物,就會忘記回家的類型,在學校住宿期間,他也經常夜不歸宿,剛開始還有人猜測他約會去了,見證過其人其事之後,沒有人會再相信這個猜測,不過他到底去了哪裡,這是個未解之謎。
關于他的去向,談花隐也捉摸不透,大多數時候,顧拾自己會回來,但如果他哪一天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談花隐也不會驚訝。
好在那麼些年來,顧拾沒幹出一去不複返的事,隻是他的直覺這麼告訴自己,有一天顧拾會離他而去。
他這番心思還遭到過嘲笑,說什麼‘就算他願意,他以後的女朋友會願意嗎?’
他考慮過這個問題,即使短時間會有人願意,但日久生恨,若顧拾真的一輩子就這樣了,那麼談花隐決定一輩子養着他,反正他不差那一口飯。
此時的談花隐早已忘了一件事,顧拾有自己的家,談花隐不需要為此負任何責任,他這麼做,早已成為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顧拾的生活中不可以沒有他,這是否是他的一廂情願,暫且不得而知。
他決定在蹤迹雜亂的地方再尋找一陣,找着找着,他找到了别的腳印,不屬于顧拾,也不屬于怪物,他可以分辨出兩種腳印,一種屬于人類的,從鞋印大小來看,是個男人。
另一種腳印要比人類腳印大上一圈,它的腳後跟地方是尖的,前頭有三個腳趾,像個樹杈子支棱着,左突右绌,沒有規律可循。
在一團雜亂的腳印中,有幾滴血液混在泥土裡,不知是人的還是怪物的。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一道拖拽的痕迹,痕迹旁,還有獨眼怪物的腳印,這些腳印覆蓋在拖拽痕迹上,像是有人在拖着一個昏倒的人,而獨眼怪物追在身後。
顧拾不會是撿了個人回來吧?
他順着拖拽痕前進,心中的預感越加強烈,直到逮住顧拾本人。
他撿了個人回來這件事尚且不說,那獨眼怪物居然沒有趁機攻擊顧拾,搶回玉佩,但它一看見談花隐靠近,眼中隐隐有蓄積能量的趨勢。
顧拾拍了拍它的背,“别緊張,這是我的朋友。”
那亮起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它那龐大的身軀發出了一聲悶哼,細若蚊蚋。
“你對它做了什麼?”談花隐根本不想去管地上躺着的那個不知道是死還是活的人,他隻想知道控制怪物的方法,這樣他們才能走出這個鬼地方,而不被怪物攻擊。
“對着它說話就好了,它能聽懂。”
一個陌生的地方,即使同為人類,也存在語言隔閡,更别說是怪物了,這怎麼想也不可能發生,但若是想從顧拾那聽到正确答案,難如登天。
不對,剛才顧拾叫它收手,它确實收手了,是聽懂了顧拾的話,還是讀懂了語氣中的否定含義,無論如何,這隻怪物具有智慧,能夠判斷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