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向着城主府而去的馬車拐了個彎,躺在車裡的孟淼良隻覺得冷,打了個噴嚏,又翻身繼續睡。
睡了一會,他覺得渾身上下都冷,還硌得疼,摸了半天,被子沒摸到,隻摸到了一把石子。
“哪個不長眼的,還不快給本少爺拿床被子,”孟淼良大喊一聲。
回應他的隻有驚飛的鳥兒和踩在胸口的腳。
那一腳碾過胸骨,壓迫心髒,孟淼良一口氣沒吸上來,整個人終于注意到了不對勁。
此時月明星稀,晚風吹拂,他,孟淼良,城主的兒子,未來的城主躺在樹林子裡,被人一腳踩在胸口上。
“大膽,誰讓你這麼做的?”孟淼良想起身,沒能起來。
談花隐拿出一張畫卷,畫中之人乃是顧拾,“他在哪?”
“來人,有刺客,”孟淼良朝四周大喊,他哪知道這裡是深山老林,而且他本就疏于鍛煉,氣血不足,喊出的聲音也傳不了多遠。
談花隐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更是沒法大喊,掙紮幾下,也未能掙脫。
“說,他在哪?”談花隐又重複了一遍,可手下的力道卻越來越重,根本沒有要給他說話的意思。
孟淼良久等不到救他的人,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想說點威脅的話,也沒有說話的力氣,掐住他脖子的那隻手下力太大了,幾乎要把他掐死。
“他在哪?”
‘卡拉——’
身體某處傳來斷裂的聲音,胸骨折斷,壓迫心肺。
孟淼良疼得幾乎要暈過去,這時,談花隐終于松了手,孟淼良見勢要逃,又被談花隐給捉住。
“你敢抓我,小心我爹殺你全家,”孟淼良威脅道。
談花隐繪了一張符,貼在他腦門上,符文迅速吸取最近的能量,孟淼良雖然看不見符文,卻感覺有東西在吸取他的靈力。
怎麼說他也是修煉過的,知道這種流動意味着什麼,靈力丢失到一定程度,他就會死,但即使如此,他作威作福慣了,首先想到的也不是回答談花隐的問題,而是繼續威脅。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問靈境高手,動動手指就可讓你神魂俱滅,你不要不識好歹,現在住手,尚可留你一命。”
談花隐不答,隻是在原本的符文上又疊加一張符文,孟淼良修煉過,一時還抽不幹他身上的靈力。
第二張符文下去,孟淼良突然便覺視力受阻,大腦鑽心般疼痛,似有千萬張小口在啃食他的大腦,他想喊,又喊不出聲。
他掙紮一會,便不再掙紮,倒不是死了,是大腦和視力嚴重受損,談花隐還不想他死,有些人是要活着受辱的。
他昏過去後,談花隐問不出什麼消息,又去找别的參加過狩獵的公子哥,隻可惜時間有限,他隻找了七家,還剩九家沒找。
清晨,士兵來到校場,那原本光秃秃的杆子上挂了個人,那人滿身血污,胸口有個大大的‘死’字,是血寫成的,幹了之後,發黑發臭。
類似的事情在别的地方也發生着,這些下人按照過往的習慣,要去叫少爺起床,卻隻看到了一個個暗紅色的死字。
一晚下來,加上孟淼良,竟然有八家遇害,這些人都是年輕一輩,平日橫行霸道,出事之時,身上寫着死字,某處受到無法恢複的損傷,且多在大腦上,意味着這些人一輩子就成了個傻子,還有幾個更慘,傷的是下半身。
“這是要斷子絕孫啊,太狠了,”這說的人嘴上說着狠,心裡可樂開了花,這城裡沒幾個人希望這些公子哥好的,他們整日虐待平民和底層修士,作惡多端,積怨已久,可惜的是,修仙之人與普通人差距太大,他們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