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寫，你就寫，廢話那麼多，小心我殺了你。”

這不是威脅，張召林真的會這麼做，他已經殺過很多人了，不差他一個，要不是這人知道歸雲閣的修煉功法，狩獵之日，他就死在自己手下。

顧拾拿起筆，問道，“你要去哪？”

張召林哪有心情跟人閑聊，“閉上你的嘴。”

“我聽說城裡有殺人兇手，他殺了誰？”

“那當然是，”張召林忽然愣住，說是殺人兇手，可還沒死人呢，說是沒殺人，這還不如殺了呢，“此人窮兇極惡，沒有比他更歹毒的人。”

“那麼你跑這麼快，是怕他來找你麼？”

張召林被說中心事，怒上心頭，一腳踹在顧拾肚子上，要不是被車廂擋着，少說得翻出幾米遠。

顧拾捂着肚子，忽然笑了幾聲。

張召林覺得古怪，“你笑什麼？”

顧拾卻說了句不相關的話，“出城了。”

張召林隻覺得沒頭沒尾，而且顧拾這人有時正常，有時看着又不大正常，張召林不想去弄明白，他隻想得到歸雲閣的修煉功法，如此一來，他可以增強實力，不必再看孟淼良的臉色。

“快寫，不然有你好受的。”

顧拾拿起筆，乖乖默寫，但他隻安分了那麼一會，又道，“我寫累了，要吃雞腿。”

張召林哪有雞腿給他，但也不好太過刺激他，萬一在功法上改幾個字，隻好道，“現在沒有，等進了城，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顧拾道，“我現在就想吃。”

“我看你是想吃拳頭。”

“我聽山裡有野雞叫，不如抓一隻來。”

威脅沒用，張召林隻好停下馬車，讓手下去山裡抓野雞。

手下去了小半個時辰沒歸，急得不行，“這個蠢貨，怎麼還不回來。”

顧拾道，“我想去廁所。”

“憋着，”張召林沒好氣道。

顧拾道，“那我尿車上。”

張召林一想，這更不好，隻好讓他去上廁所，不過他也得跟着，免得人跑了。

顧拾下了馬車，找了一個雜草茂盛的地，剛要脫褲子，又對張召林道，“你别偷看。”

張召林很心累，他已經是階下囚了，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顧拾卻很快忘了這茬，“快看，有螢火蟲。”

他不想看，他隻想等顧拾默完功法，趕緊把人收拾了。

“我聽說但凡有冤死的地方，就會有螢火蟲，它們會為冤死之人指一條明路，不讓鬼魂在黑夜迷路。”

“你再廢話，我就殺了你，”張召林拔出手中劍，佯裝要動手。

“你殺了那麼多人，就沒想過這些人的鬼魂會來找你。”

“要真有鬼魂，最該死的就是這座城的城主，就我幹的這點事，能算得了什麼？”張召林怒極反笑，他是從血堆裡殺出來的，若真有因果報應這一回事，那麼最該死的人為何還活着，而那些根本沒機會做壞事的人反而死了一大堆，說到底，就是弱肉強食，他隻是遵循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的話剛說完，山間忽然吹來一陣風，樹葉莎莎作響，風吹過無名山洞，嗚咽聲回轉。

張召林感覺到了一股寒氣，但又覺得自己太過緊張，這裡是野外，又是半夜，山風加上寒氣，總會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