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日本東京,高樓天台。
高空中有些寒冷的風呼嘯吹過,刮起站在天台邊緣的女孩的長發和衣擺。
少女年齡莫約十六七歲,烏黑長發紮起高高馬尾,在發絲下時隐時露的臉上是視死如歸的決絕。
她就像一朵脆弱易折的小花,仿佛不等凋零,就會被寒風輕易吹落。
如果現在是白天,恐怕會有很多人發現站在天台上的她。
但此刻這個濃墨的黑夜,樓下零星往來的行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女孩的存在。
整整二十層樓的高度,一旦摔下去,就算有安全氣囊也是十死無生。
這個不知道遭受了什麼打擊的女孩僵硬挪動一下腳步。
腳尖抵到邊緣,她低頭,便能看清下方縱橫交錯的道路和道路上零星掠過的汽車。
一種不受控的眩暈感和跳下去的沖動襲上心頭。
月川千鶴閉上眼,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褲縫,深深吸了口氣。
想象這是在家裡,想象前方是柔軟的大床…
暗示過自己幾遍後,月川睜開眼,視線鎖定幾十米開外的另一棟稍矮的建築,眼中隻剩堅定。
跳吧!
“等等!”
然而,就在她要跳下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驚慌的聲音。
月川要往下跳的動作僵住,先前醞釀起的勇氣也迅速消失。
她扭頭,無奈問道:“阿笠博士,你還要說什麼嗎?”
不遠處,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卷發胖大叔一臉擔心。
“千鶴啊,你…你真的要跳嗎?要不我們換一棟矮點的樓先試試?”
“沒事啦,博士,我相信你的發明。”
月川擡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由阿笠博士發明的蛛絲噴射器。
她又補充,“我們不是做過很多次實驗了嘛。”
“但那些實驗都有安全保證啊,這次可一點保證都沒有。”
“放心吧,還有滑翔翼呢。”
“可那也……”
看着月川千鶴站立的位置,阿笠博士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跟着軟了。
月川有些無奈,但也要感謝阿笠博士的打岔,她心裡最後一點緊張也變成了輕松。
“哎呀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趕快逃離現場,把我書包裡的遺書——”
她身體後仰,瞬間消失在阿笠博士眼中。
隻剩聲音還繼續響着,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氣與活力。
“——交給我嬸嬸!”
“千鶴啊——!!!”
之前還如擂鼓般跳動的心髒仿佛突然間停止跳動。
阿笠博士撲到天台邊,越過矮護欄看向下方墜落的女孩。
下一秒,呼嘯的風中突然響起一道“咻——”的破空聲。
好像有人揮舞着一根堅韌的繩子劃破了空氣。
女孩如同一隻剛剛學會飛行的雌鷹,被細白堅韌的蛛絲拉扯着向上飛去。
阿笠博士的腦袋随之仰起,鏡片下的雙眼因震撼而睜大,像是要将圓月中央翻轉身體的女孩深深印入腦海。
成…功了嗎?
他又一次想起女孩一周前突兀拜訪時帶給他的震撼。
——
“阿笠博士!我好像變成魔法少女了。”
一周前,一個炎熱的大夏天。
穿着衛衣長褲、還戴着兜帽的女孩将手指印到他客廳的牆壁上,随後便如壁虎般輕松攀爬到了天花闆。
阿笠博士張大嘴,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最後還是科學家強韌的神經讓他接受了女孩的異樣。
“你确定…是被一隻蜘蛛咬到才變成這樣的嗎?”
“我昨天唯一的異常就是被蜘蛛咬到了,剩下的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月川千鶴很認真地分析,“也可能我本來就是個超人,隻是昨天才覺醒。”
阿笠博士和她對視一會兒。
“還是第一個可能性更高。”
月川:“…是吧。”
昨天是個周末,月川和朋友們一起去動物園參觀。
結果走進蜘蛛館後沒多久,她就感覺腳踝一疼,低頭去看,是一隻黑色的小蜘蛛。
她當然沒有猶豫,甚至是在腦袋反應過來前,就擡手拍了過去。
小蜘蛛直接被她拍成了黑色的爛泥。
那時候她沒有在意,連往毒蜘蛛的方面擔憂都沒有。
整個白天也确實很正常。
她和朋友玩得很開心,直到回家後,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她感覺渾身發冷,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生長。
當她意識到不對勁,想要找嬸嬸求助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昏倒在卧室裡。
再醒來時,不僅身高直竄180——她本來就有175——還有了能攀附在牆壁上的神奇力量,力氣也變大了許多。
别提了,重新馴服四肢的過程異常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