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帶人去外面盤查宮侍的金吾衛回來了,但開口的卻是本該在宮宴上安撫衆皇親貴胄的金吾衛大将軍。
“陛下,楚王楚王妃求見。”
昭明帝:“不見,說說查到了什麼。”
慕容稷眨了眨眼,識趣的沒吭聲。
大将軍恭敬退出偏殿,後面的金吾衛中郎将才走了進去。
“啟禀陛下,清理槐樹四周的宮苑宮女曾看到齊王與雪妃進了梨花園,但很快就離開了。片刻後,五殿下也從梨花園出來,走了相反方向,應是回了常甯殿。”
“慕容浚?”
“淑妃姐姐身體有恙并未參加宮宴,姐姐喜素淨,五殿下或許是為姐姐折花去了,不如叫過來問問情況?”
隻有宮侍作證的話還有轉圜餘地,但如果牽扯到其他皇子,沈良妃就很難插手了。
且淑妃身份特殊,成為妃嫔之前她是先皇後蕭氏的貼身侍女,如今卻與謝德妃走得近,宮内常有流言說淑妃是背叛了蕭皇後才得到了現在的位置。聖上雖不常去常甯殿,但對淑妃的賞賜卻沒少過,甚至将生母去世的五皇子給了淑妃教養。
沈良妃與淑妃沒什麼交情,五皇子卻經常與六皇子玩兒。
今天這些人是非要緻烨兒于死地嗎!
怒極之下,沈良妃反而變得冷靜起來,她看了眼地上的雪妃屍體,平靜道。
“好啊,讓五皇子過來,問問發生了什麼,烨兒是否真的與雪妃妹妹有染,他又為什麼殺了雪妃妹妹,還留下了這麼齊全的證據。”
謝德妃垂眸。
長公主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出聲。
昭明帝像個觸發NPC一樣,待屋内沒人說話後,便開口命金吾衛把五皇子帶來。
說不定越往後牽連越多,慕容稷既激動又害怕。
她能不能抱上大腿就看今晚了。
沒過多久,五皇子便被金吾衛帶來了,緊跟着的是去問詢雪妃随侍的晏清幾人。
五皇子慕容浚比六皇子慕容瞻大不了兩歲,身體卻比六皇子小了一圈,穿着素淨的月牙白常服,此時清瘦的身軀微彎,垂下頭時可以看到對方脖頸間未消退的幾道紅痕,雖然瘦弱,但對方整個人卻仿佛置身于火爐一般,額上汗珠滾落,泛紅的雙手交疊舉平至額間。
還未等五皇子開口,昭明帝便看向了後側的晏清幾人。
“可有收獲?”
金吾衛垂首:“啟禀陛下,在晏小公子的幫助下,臣等問詢了雪妃娘娘殿内所有宮侍,均未聽到有關雪妃娘娘與齊王殿下有過接觸。”
謝德妃擡眼看了看金吾衛,緊接着露出笑容。
“今天這事兒果真蹊跷,興許齊王真是被陷害了,陛下可要徹查,還齊王一個清白。”
沈良妃奇怪的看了下謝德妃,不明白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等其他人反應,昭明帝先說話了。
“慕容浚,你說。”
五皇子抖了抖,頭垂的更低了,但說話卻極為清朗明晰。
“啟禀父皇,兒子,兒子确實去了梨花園,”
包括慕容稷在内,在場所有人都注視着垂頭的五皇子,就連齊王都擡起了頭。
短短幾秒間隙,屋内安靜的他幾乎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兒子進去摘了幾支梨花,隐約看到雪妃娘娘在與人說話,”
空氣中仿佛沒了溫度,靜寂的可怕。
隻有五皇子越來越顫抖的聲音。
“但那不是三哥,”
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
沈良妃眸中溢出水色,不可置信五皇子竟然沒有落井下石。
謝德妃溫和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長公主愣了愣,望向昭明帝。
昭明帝也很意外:“是誰?”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慕容稷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五皇子猶豫的望了望謝德妃,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兩個字。
“六弟。”
慕容瞻。
慕容稷見到慕容瞻時,對方衣衫好幾處都破了,手上也帶着些青色,再加上對方盛氣淩人的模樣,不難猜出對方與人發生了矛盾。
而在宮内,能與皇子發生矛盾的,除了奇奇怪怪的晏小公子,便也隻有皇子了。
五皇子慕容浚與六皇子慕容瞻年紀相仿,所擁有的權力卻很懸殊,五皇子常年被欺壓,心裡有怨再正常不過。
可他為什麼會冒着被謝德妃收拾的危險為齊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