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春風和煦,陽光明媚,正是賞花遊湖的最佳時節。宮中的賞花宴如期而至,重臣家眷與皇親貴族們齊聚一堂,共賞這春日盛景。
宮苑内,亭台樓閣錯落有緻,花草樹木争奇鬥豔。牡丹雍容華貴,玉蘭清香淡雅,櫻花如雲似霞,海棠嬌豔欲滴。太清池碧波蕩漾,湖畔垂柳依依,湖中央的蓬萊島若隐若現,宛如仙境。
賞花宴的流程一如往年:皇帝與大臣們于蓬萊閣吟詩作對,後妃家眷們則過回廊泛舟太清池,遊湖賞花,最後在蓬萊島上飲酒賞舞。
然而,今年的賞花宴卻因沈良妃稱病不來,淑妃尚未痊愈,而由謝德妃全權主持。
“娘娘果真是陛下身邊第一人,這幾年的賞花宴都是娘娘主辦,說不定哪日就入主中宮了呢!”一位貴婦人笑着說道。
“張夫人此話在理,娘娘雖未掌鳳印,卻管理後宮諸事,整個後宮可再無第二人。”另一位夫人連忙附和。
謝德妃微微一笑,神色淡然:“諸位夫人過譽了,本宮不過是為陛下分憂而已。”
她的目光掠過回廊外盛開的牡丹與玉蘭,心中卻無半分波瀾。這些恭維對她而言,不過是例行公事的場面話。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打斷了衆人的談笑。
謝德妃擡眼望去,眉頭微蹙:“可是鎮北王世子妃到了?”
宮侍月娥快步走到回廊盡頭,仔細查看後,又疾步回到謝德妃身邊,低聲道:“禀娘娘,是楚王妃與齊王妃到了。”
謝德妃眉頭一挑:“兩位王妃端莊賢淑,豈會如此失禮?”
月娥垂首答道:“還有齊王側妃吳氏與齊王長子。”
這便說得通了。
想到以往見到那二人的混亂情形,謝德妃擺擺手,明顯有些嫌棄。
“不管發生了什麼,讓她們自行解決,不必過來見禮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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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一側,櫻花樹下。
慕容稷正仰頭感受着櫻花瓣的輕撫,粉白的花瓣如雨般飄落,落在發梢、肩頭,鼻尖溢滿清香。
她微微閉眼,享受着這片刻的甯靜。然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美好。
“嗚嗚嗚——阿娘——阿姐——你們在哪啊——”
一個身着青紫色錦衣的小孩兒突然出現在她身旁,邊哭邊喊。
慕容稷睜開眼,看向這個比自己高了半頭的小孩兒,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意。
這小子長得也太好看了吧!皮膚白皙如玉,五官精緻如畫,琥珀色的眼眸中噙着淚水,仿佛誤入凡間的仙童。
然而,慕容稷的危機感還未完全升起,那小孩兒便一把撲到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可沒碰他!”對上四周大人奇怪的視線,慕容稷連忙後退,攤開雙手,滿臉無辜。
就在這時,一個容貌絕美的婦人匆匆趕來。她身着華服,眉眼間帶着幾分焦急與不悅,見到慕容稷後,她眉頭一皺,将小孩兒拉進懷中,不由分說的指着她的鼻子厲聲斥責。
“你是誰家孩子!沒長眼睛嗎!竟敢欺負齊王長子,将你阿娘叫來!”
齊王長子?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深受齊王寵愛的江南第一美人吳側妃啊!
慕容稷眨了眨眼,語氣乖巧:“側妃娘娘,稷兒沒有欺負阿弟。”
“你說沒欺負就沒欺負嗎!灼兒哭這麼厲害,肯定是你動手了!讓你阿娘過來道歉!”吳側妃語氣咄咄逼人。
慕容稷無奈地看着眼前這對母子,心中暗自感歎:這吳側妃的腦子是擺設嗎?
她耐心比對了下自己的身體:“娘娘,阿弟長得比我高,不如讓阿弟說說剛才發生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