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辛苦了，每年龍舟競渡都是由明月樓主辦。”

五娘子笑道：“陛下真是折煞無憂了，明月樓能承辦龍舟競渡一應事宜，都是陛下賞給我們的福氣，哪裡說得上辛苦，倒不如說是明月樓借了陛下的龍氣呢！”

沈良妃掩唇輕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你這張嘴啊！真不愧是京都金口！陛下不過誇誇你，最後還能回到陛下身上！”

五娘子眨了眨眼，故作無辜：“娘娘真是高看無憂了，無憂說的可都是實話啊！要是沒有陛下，這明月樓怎能這樣繁華？要真細說的話，陛下才是明月樓的主子呢！”

昭明帝側目：“你說這話，倒像是朕想拿你東西似的。”

五娘子大氣揮手：“您想拿，盡管拿走就是！”

沈良妃笑：“那你咬着牙作甚，是不是心太疼了？”

五娘子故作委屈地跺了跺腳，露出一副被拆穿的模樣：“哎呀——還是娘娘看得透——”

五娘子一番作樂，将五層的氣氛頓時搞得輕松起來，後面跟着的幾位大臣紛紛落座，目光卻時不時落在中間的皇長孫身上。

楚王病弱，皇長孫也病弱，可陛下如今竟然對皇長孫上了心。是一時興起？還是另有深意？

幾位大臣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卻依舊笑意盈盈。

慕容稷被昭明帝放下，在五層溜達的時候，也在觀察上來的一行人。

據紫雲提供的信息，明月樓二層接待落魄貴族與豪商，三層接待世家貴族宗室的子弟，也就是小孩那桌，四層接待的是世家貴族宗室中有名氣的，五層則接待皇室與重臣。

能上來這裡的，定都是昭明帝看重的大臣。

可那其中，除了宮宴上的魏侍中與謝尚書，以及那個冰塊臉神羽衛外，其餘四人她皆未見過。

慕容稷不再看那幾個規規矩矩的大臣，直望向牆壁上懸挂的《仙鶴雲霧圖》，忍不住再次感歎五娘子的品位高超。

“慕容稷。”

昭明帝的聲音，讓慕容稷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

觀景台，慕容稷再次被昭明帝抱了起來。

從五層望向湖面，尤其還被人高高抱着，慕容稷不禁摟住了昭明帝的脖子。

“害怕？”

慕容稷點了點頭，小臉緊繃：“這裡好高啊——稷兒害怕掉下去——”

昭明帝安撫的拍了拍白團子：“有翁翁在，不會讓你掉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還是昭明帝收緊的大手，慕容稷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

在昭明帝做了個開始的手勢後，很快，湖面上響起了激烈的鼓聲。最後的龍舟賽，即将拉開帷幕。

侍者送來木牌，隻有沈良妃投了注，其餘幾位大臣皆沒有參與，隻望着下方整裝待發的九條龍舟。

昭明帝問：“慕容稷，你想投幾号？”

慕容稷觀察了一會兒，忍不住望向樓梯處：“翁翁，可以讓玉青落和燕景權上來嗎？”

對上昭明帝疑問的目光，慕容稷對戳手指。

“稷兒和燕景權打了賭，要是這次沒赢的話，稷兒就要給他當一個月的跟班了！稷兒不想輸！”

昭明帝：“那為什麼讓那個玉...玉...”

“是玉青落！”慕容稷小臉激動的通紅，“她很厲害！每次都能猜對，但就是沒錢投注，稷兒給她她還不要，但這次稷兒不能輸，所以少不了要聽聽她的意見！”

沈良妃吃着葡萄：“陛下，不如讓稷兒直接下去吧，三層都是小孩子，更放松些。”

昭明帝似笑非笑：“怎麼？這裡就不能放松了？”

“臣妾不是那個意思！陛下...”

“行了，朕知道你是為稷兒好，但朕在這兒，稷兒就沒必要下去，”昭明帝看向高公公，吩咐道，“你去将那二人帶上來吧。”

高公公恭敬應聲。

幾位大臣面面相觑，眸中疑問甚重。

慕容稷也沒想到昭明帝會同意，她本意也是要下去，誰能想到昭明帝對自己這樣寬容。

倒是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了。

慕容稷連忙摟住昭明帝的脖子蹭了蹭，軟軟道，

“稷兒好喜歡翁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