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第二場龍舟賽便結束了。
剛離開不久的燕景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仰着頭,目光時不時瞥向坐在美人榻上晃着小短腿的慕容稷,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
“這場小爺赢了,有些人可要準備好做小爺一個月的跟班兒喽——”
慕容稷張開嘴,咬住紫雲遞過來的櫻桃,含糊道:“急什麼,還有最重要的一場呢。”
燕景權目光掃過依舊站在觀景台凝視湖面的玉青落,擠坐在美人榻上,壓低聲音道。
“小爺剛去了四層,阿娘說,其實有道士批過玉青落的命格,就是天煞孤星,命硬得很,親近一個克一個,你千萬别和她走得太近了。”
慕容稷嚼着櫻桃,沒說話。
燕景權見狀,索性奪過紫雲手中的另一顆櫻桃,扔進嘴裡快速嚼完,随即捏住慕容稷圓鼓鼓的臉蛋,語氣中帶着幾分急切。
“慕容稷,你聽見了沒?”
慕容稷眨了眨眼,忽然将櫻桃核‘噗’的一聲吐在燕景權臉上。
見對方一臉嫌棄地擦拭臉頰,她不禁笑出聲來:“你膽子好小哦!本世子才不怕呢!”
燕景權氣急敗壞:“這和膽子沒關系!是她那個人有問題!她會害死你的!”
就在這時,玉青落終于從觀景台走了進來。
她淡淡地掃了燕景權一眼,徑直坐在最近的紫檀木椅上,語氣平靜:“最終賽延遲了。”
燕景權心下一虛,正欲開口,就聽到慕容稷毫無影響的接住了話。
“因為翁翁他們還沒到。”
見慕容稷沒聽進去,燕景權憤憤地掐了下對方肉乎乎的臉蛋,轉身欲走。
然而,這次他卻未能如願,因為紫雲已經攔在了他面前。
“燕小公子,我家小世子的臉都紅了,您不該表示些什麼嗎?”
燕景權甩了甩,發現自己還沒辦法掙脫這個女人,他隻能回頭。
卻見美人榻上的白團子被自己掐的臉蛋泛紅,眼眶濕潤的可憐模樣。
他輕咳兩聲,走到對方面前:“對不起,小爺不是故意的。”
慕容稷擡擡手,示意紫雲松開。
她跳下美人榻,狠狠踹向對方小腿。
“沒關系,等最後龍舟賽結束你就會是本世子的小跟班了。”
燕景權揉了揉被踢中的小腿,哼唧了兩聲,卻并未再回嘴。
恰在此時,晏清從觀景台走了出來:“聖上來了。”
慕容稷眼睛一亮,邁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紫雲連忙跟上,生怕她摔着。
來到京都,最麻煩的事情就是對宮裡那些貴人行禮,但皇權至上,燕景權也隻能慢慢悠悠的走出去。
明月樓内,樓梯寬敞明亮,欄杆為開放式設計,站在欄杆旁便能清楚看到上下往來的人群。昭明帝即将駕臨的消息傳開後,二三層的人們紛紛擠向欄杆處,想要一睹聖顔。
好在慕容稷身份特殊,衆人見是她,便自動讓出了一條小路。
她小跑着沖到樓梯口,正好聽到下方傳來一道尖利的喊聲:“陛下、娘娘到——”
整個明月樓瞬間安靜下來,氣氛莊重肅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慕容稷目光一掃,見昭明帝正拾級而上,身旁跟着雍容華貴的沈良妃,後面還跟着幾位大臣。
她臉上頓時綻開笑容,飛奔過去:“翁翁——”
昭明帝順手一撈,将白團子抱在懷裡,問道:“怎麼樣?第一次看龍舟賽,可覺得好玩?”
慕容稷先是乖巧地向沈良妃問好,随後才回答道:“當然好玩!稷兒第一次覺得好熱鬧呢!而且稷兒還赢了一次,可惜,第二次就輸了。”
昭明帝笑了笑,語氣中帶着教誨的意味:“龍舟賽上都是最厲害的劃手,不到最後一刻,很難辨别誰輸誰赢,你能赢一次,便已然不錯了,莫要太過專注輸赢賭注。”
慕容稷努嘴:“稷兒知道啦——”
昭明帝邊說邊往上走,時不時與旁邊的沈良妃和大臣們說兩句話,可懷裡始終都抱着皇長孫,讓一衆大臣與貴人們都十分驚異。
原來宮裡傳出來的都是真的!
聖上果然對皇長孫上了心!
直至五層,昭明帝才将慕容稷放下,他看向領路的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