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可以通過各種信息計算出馬車實際的載貨量,不過就算跳過計算也有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尤塞恩:“是什麼呢?”
“左右兩側的車轍不一緻,說明馬車左側放有更重的貨物,伊芙琳女士的身材暫且做不到如此。”阿莉雅歪頭用無神的眼睛‘看’向列車的中央,“但是根據傑拉德·特雷恩的腳步聲來判斷,他的體型應該差不多?”
阿莉雅一直很在意傑拉德·特雷恩的腳步聲,畢竟聽上去又厚又重可步伐卻穩健迅速,但卻有輕巧的手杖點地的聲音——他的年紀并沒有到需要拄拐的程度,走姿也和正常人無異。
“看上去差不多?”尤塞恩猶豫回答。
詹姆斯認可:“肯定就是他!藏在馬車裡然後殺害了伊芙琳嬸嬸!”
“準确來說是殺害了車夫、伊芙琳女士以及馬。”阿莉雅指正,“從懸崖邊淩亂的馬蹄印可以看出,具有危機意識的馬匹并不願意帶着整輛車墜入山崖,車夫也不可能傻到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那麼肯定是由第三人促成的這件事。”
“傑拉德·特雷恩不可能将殺人這件事委托給他人,畢竟他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被人抓到了把柄,下半輩子都要被人掌控。這種人可不會願意過上那樣的日子。”阿莉雅神色淡淡,“這是一個極端功利主義且具有病态控制欲的兇手,幼年時經曆過貧困或者家庭财産糾紛,所以對财富的欲望淩駕在一切之上,價值觀十分扭曲。”
“而且從詹姆斯先生搜集到的資料來看,他的犯罪手法越來越傾向于破壞,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了。”阿莉雅皺眉,“從最開始的煤氣中毒案起,與死者相識約有一年,到後面的自殺案縮短至相識六個月就動手,再到伊芙琳女士相識一個月來看,不僅是犯罪手法的升級甚至騙術也在進化。估計受害者不隻是詹姆斯先生了解的這些。”
衆人的心中冒出一股寒意。這樣一個殺人犯竟然在一個小時前還和大家微笑問好。
“謝德,回去後聯系烏雲市的人排查各種因‘意外’而亡的中年女性企業家。”阿莉雅鎖定了受害者的共同特征,“還有,想辦法換個有腦子的警察局長。”
謝德:“……換局長這種事不是我想辦法就可以做到的。”就算是阿莉雅的母親吉娜·科洛桑親自來辦也是要走程序的。
不,也不一定。謝德用餘光掃過表情沉重的莉達·塞西爾。如果有塞西爾家的助力,那麼女王陛下也可以更快通過警察總監的提案。或許這也是阿莉雅選擇在列車上解決案件的原因。
“那麼,貝爾女士,該你了。”阿莉雅一口氣解決完三個案子,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旁聽了整個經過,還在惡狠狠瞪視傑拉德·特雷恩屍體的貝爾女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什麼該我了?”
謝德用筆尖點了點本子:“例行詢問。詹姆斯先生的詢問已經結束了,那麼該您了,貝爾女士。”相比其他人,作為阿莉雅助手的謝德·道格早就适應了自家顧問的快節奏辦案。
貝爾女士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在謝德的注視下坐到了兩人的面前。其他人剛剛回到座位上暗自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
“我想,之前的那場鬧劇應該足夠兩位分析出我和那個混蛋的關系了。”貝爾女士捂着腦門頭疼道。顯然,鬧劇指的是她斥責傑拉德·特雷恩騙走了祖母的寶石,但那個狡猾的男人鑽了法律的漏洞,将整件事處理得毫無破綻。
“所以說是例行詢問。”阿莉雅拍了拍謝德的手臂。
助手先生心領神會,這是讓他自由發揮的意思:“貝爾女士之前也有見過屍體嗎?”
“不,這是第一次見。”貝爾女士搖搖頭。
“是嗎?竟然是第一次,但我看貝爾女士似乎既不驚慌也不恐懼,似乎還有些暢快的意思。”
“因為死的是那個混蛋,所以我的心情很好。”
“原來如此,那麼您的祖母也是因為‘意外’逝世的嗎?”
“祖母她是自然逝世的。”貝爾女士搖搖頭,“我是看着她咽氣的。”
謝德挑眉:“是嗎?可您剛才說這是您第一次見屍體。”
貝爾女士一哽,慌忙解釋:“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見被殺害的屍體。我祖母自然逝世,所以我一時之間沒有把這種死狀凄慘的情況同我祖母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