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連同列車一起?”尤塞恩慌張地抓緊經紀人的胳膊。
阿莉雅沒理他,伸手握住了薩沙小姐的手:“讓我猜猜,你是打算用什麼方法自殺。脫軌?火災?炸彈?”
指腹抵住的肌膚下,脈搏加快了跳動,阿莉雅了然:“果然如此,是炸彈。”列車脫軌和失火都無法遮掩有一具無頭屍體的存在,隻有炸彈才能讓血肉肢體橫飛混雜,掩蓋她的罪行。
“你這個瘋子!難道打算讓所有人都陪葬嗎!”詹姆斯拽着薩沙的領口拎起,“說!你把炸彈都放在哪了!”
“哈。”薩沙露出惡毒的笑,“我為什麼要說。”
“但那些普通乘客有什麼錯!”貝爾女士氣急,“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又有什麼錯!”
“無辜?”薩沙眼球轉動,一一掃過車廂中的人,“你們沒能阻止我殺了他,這也叫無辜?”
詹姆斯被她氣笑了:“你在說什麼鬼話,殺人的是你,竟然還反過來怪我們沒能提前中止你的犯罪。”
“不用和她多費口舌。”阿莉雅擺手,“我已經讓謝德去排查車内的炸彈了,詹姆斯先生看好薩沙,其他人檢查下車廂的各個角落是否有炸彈。”
在死亡的威脅下,幾人紛紛聽命趴着或跪着翻找可能存在的炸彈地點。
“其他車廂的人……”莉達擔心前面幾節車廂的人,“我記得特雷恩先生說每個車廂隻有兩三名警察值守,他們能夠在安撫乘客的同時做好檢查工作嗎?”
阿莉雅搖頭:“不用擔心。我們是不一樣的。”
“什麼意思?”
“我們這部分的車廂和其他車廂脫節了,還記得最開始的震動嗎?在那個時候,我們這三節車廂就已經獨自拐向了其他分岔路。現在的我們正坐在前往時鐘塔的方向。”阿莉雅語速飛快,“三條路線都擁有隧道,但唯一一條在隧道前就能夠和主要車廂脫節的路線就隻有通往時鐘塔的這條。我已經讓謝德去前面的通訊室求助了,之後會在最近站點停下。”
“這裡!炸彈!鐘在動!”尤塞恩從車廂頂部的擋闆上找到了藏着的炸彈,鐘表的發條持續運轉。
阿莉雅花了一秒鐘思考果斷道:“不要動它,按照我的指令拆除。”
“我、我來拆嗎?”尤塞恩吞咽口水,“但是……”
“别廢話了,你想死嗎?”阿莉雅語氣嚴肅,“聽好,這種鐘表發條驅動的炸彈一般是有時限的,告訴我,還剩多久?”
表盤的指針沒有一刻停留地前進,分針停留在數字九的位置。
“還有十五分鐘。”
“好,那你下來,塞西爾小姐,你去拆。”聽到時間還有剩,阿莉雅果斷換了個她認為更靠譜的人選,“夠不到就讓尤塞恩當墊子,準備油脂、剪刀和鑷子。油脂可以用蠟燭油代替,沒有鑷子就用羽毛筆。蠟燭和剪刀通常會放置在列車的櫃子裡備用。”
貝爾女士從櫃子裡翻出剪刀和蠟燭,擦根火柴點燃紅色的希望遞給莉達·塞西爾。經紀人大叔掏出自己的羽毛筆交給肩負着重任的少女。尤塞恩老實蹲下,讓塞西爾坐在自己的肩上。
“我看到炸彈了。”莉達·塞西爾緊張地舔唇,“要怎麼做?”
“首先深呼吸平複心情,動作一定要穩。”阿莉雅用溫和的語氣引導,“現在,你先用蠟燭觀察一下内部結構,找到主發條的軸心。”
聞言,莉達借着燭光仔細巡視着内部轉動的齒輪,在一圈圈轉動的齒輪中找到了那枚主導着整座車廂命運的發條軸心。
“我找到了,科洛桑。”
“好,用羽毛筆尖蘸取蠟燭油,滴入主發條的軸心。”
筆尖小心翼翼地從蠟燭油上抹過,莉達深呼吸幾次後,将羽毛筆尖送入鐘表内部。
融化的燭油沿着細長的筆尖滑落,墜入軸心、滲入軸承。幾秒後,燭油凝固,原本運轉良好的齒輪因為這意外的阻力粘滞。清脆的“咔哒”聲愈發沉悶。
幾個呼吸後,她沙啞着聲音答:“滴進去了,齒輪轉動的速度慢下來了。之後要怎麼做?”
“看到保險扣了嗎?剪斷。”
“咔擦”一聲,銅制的保險扣被一分為二。
聽見上方莉達·塞西爾說完成後,阿莉雅送了一口氣:“好,接下來把麻繩抽出來,你們找杯水,記住是水哦,塞西爾小姐直接把麻繩浸在水裡就好。做完這些我們就安全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