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尼區,菲爾·達勒家門口。
警察們神色匆匆地進出,臉上無一不是嚴肅的神情。
“阿莉雅小姐,亞瑟,你們來了。”隻是一會兒沒見,警探先生就似乎更蒼老了。
“菲爾·達勒死了。”警探歎着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們來遲了一步。”
法醫的鑒定報告上寫着,菲爾·達勒就死在警察到來前的五分鐘。
“我們懷疑兇手還沒跑遠,所以暫時封鎖了這附近的區域……不過,你們知道的,馬尼區作為别墅區向來是富人們傾向于居住的區域……”警探又歎了一口氣,“巴裡先生還沉浸在悲傷中,亞瑟,你去陪下他吧。”
亞瑟把妹妹暫時拜托給吉爾探員,邁着擔憂的步子去别墅的客廳安慰那位在沙發上啜泣的老人。
“我們在美術館的死者口袋中發現了一張紙條……”阿莉雅簡單描述了一下他們的發現,“來之前,我已經以我的名義給布谷鳥市的警局通訊過了,鏡湖那邊的事情就拜托給他們吧。”
警探再次歎氣,自從進到這座别墅,他每次開口幾乎都離不開一聲歎息:“真是麻煩你了,阿莉雅小姐,你明明還在休假中,竟然還帶病堅持工作。”
“案件從來不會等到我們上班時才發生。”阿莉雅搖頭,“如果能在發生前就将案件的苗頭掐滅,那麼我很樂意持續工作……有交接班的那種。”
“恐怕隻有德雷森偵探才能和阿莉雅小姐交接班了吧……”警探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德雷森偵探和阿莉雅小姐的關系緊張——具體來說,是阿莉雅小姐單方面和德雷森偵探關系緊張。
不過此刻阿莉雅沒有閑心去注意這些細節,又或者是因為她失憶了所以對德雷森偵探毫無感覺,總之她和吉爾探員往案發現場廚房走去。
“死因是?”
“胸口中刀失血過多而亡。”法醫,美術館那位溫柔的法醫小姐并沒有跟過來,這裡的法醫先生冷冰冰地回答。
“我們趕到的時候,菲爾·達勒的屍體尚有餘溫,但已經沒有了鼻息。”警探跟進來補充信息。
“兇手恐怕早就離開了。”阿莉雅得出結論,“他不是因為察覺到有警察來所以才離開,而是故意将菲爾·比勒放置在這裡,讓他流盡血液而亡。”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萬一有人能夠救下……”
“所以,他原本就居住在這附近。”阿莉雅十分肯定,“一個能觀察到這裡,并且有理由在其他人出現時讓他們離開的身份。”
警探和吉爾探員異口同聲:“保安!”
阿莉雅打了個響指:“沒錯,但更具體點,應該是名擁有這裡房産的保安。”
“啊?”警探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很不可思議嗎?現在有很多這樣的人,把自己的房産租出去給其他人住分擔高昂的房産稅,作為房東的本人住家充當保姆或者保安一職。”阿莉雅比較意外,“警探先生不知道嗎?尤其是别墅區的房子,很多人會為了體面暫租。”
“這個,我以為隻有貧苦家庭會這樣做,沒想到也會有居住在馬尼區的人做出這樣的事……”
“顯然,兇手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所以支付不起房稅……”阿莉雅說着說着聲音小了下去,“這和美術館的兇手畫像不太一緻,是不同的人做的嗎?”
“我認為是不同的人做的。”吉爾探員很是積極,“美術館的死者是窒息而亡,沒有受到暴力手段攻擊,但是這位死者除了胸口的刀傷外,四肢還有些青紫,恐怕和兇手産生了激烈的身體沖突。”
“四周也有打鬥痕迹,死者頭部還有腫塊,恐怕最後因為腦部受創還有失血過多昏迷,甚至沒有留下死亡訊息。”警探補充。
阿莉雅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兒:“還有什麼信息?比如,門口是否有入侵痕迹,客廳是否有招待的紅茶?”
“門口沒有入侵痕迹,紅茶也沒有。”警探一一解答,“不是陌生人撬鎖侵入,也不是客人上門。”
“那就是熟人,是連紅茶都不用端到客廳,直接在廚房聊天喝茶的熟人。”阿莉雅指着自己的鼻子說,“我聞到了紅茶的味道,應該是剛泡了沒多久。”
警探連忙檢查了廚房的台面:“是這樣沒錯!确實有!紅茶還沒冷下來。”
“那就把搜索範圍縮小到菲爾·達勒的熟人身上,不過……”阿莉雅也歎了一口氣,“不僅要敲門詢問證詞,還要小心不能讓犯人察覺,警方真的要多耗些時間在這上面了。”
“走訪調查啊……”警探也頭疼,“我知道了,我們會注意這邊的,有消息後會去告訴阿莉雅小姐的。”
“嗯。”阿莉雅點頭,“吉爾探員借我用用,我還有其他事情想要調查。”
警探爽快答應。今天一上午的經曆讓他發現了吉爾這塊璞玉,跟着阿莉雅小姐多多鍛煉,說不定能夠早點轉正來警局幫忙分擔工作。
“去書房。”阿莉雅小姐示意吉爾探員帶路,“調查些菲爾·達勒平常都做些什麼。”
書房内部,也有幾名鑒識人員正拿着放大鏡尋找可能遺留的線索。
“書桌,報紙,日記。”阿莉雅吐出一個個單詞,“近一年,不,近一個月的信息,有多少找多少。”
“是!”書房内的鑒識人員敬禮應是。這讓真正被吩咐的吉爾探員感到無語:“大家都很積極啊……”
“這可是可能解決連環殺人犯的線索!”一名年紀尚淺的鑒識人員激動道,“而且是齒輪市的那名顧問小姐拜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