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禦諸有些可惜地歎了口長氣。

“你大可以不給她。”衛莊說。

“一柄劍而已，給她不影響什麼。而且那是蓋聶的劍，我想蓋聶會給她的。”顧禦諸釋懷地說道。

淵虹斷了蓋聶都沒說什麼，木劍又如何。

“總要拿回來的。”

“哼……”

三人立于絕巘之上，黃昏的風将天色染成橘黃，腳下的亂草互相拍打。俯瞰大澤山讓三人心中都湧出一種奇異的心情，是對世事的慨歎，亦或是對未來的翹首以盼。

“小莊，你輸了。”顧禦諸平靜地說。

“我并不相信她。師哥做了一個決定，我選擇相信他。雖然我不想這麼做。”

裝貨啊，顧禦諸想。

“她的故事半真半假，回避了很多真相，但那塊言無忌玉佩确實來自信陵君。田賜雖是殺人者，但終究是聽田言指揮，無論如何田猛必定因田言而死。田猛勾結羅網确鑿，本可殺。顯然她已經斷定我們的立場，殺不殺田言決定了農家的命運，她卻把決定權幾乎完全交給鬼谷。原本她完全可以亂中取勝，可見她追求的是一種權力外更深層次的目标……”蓋聶說着，與顧禦諸對視。

“憑這點，我選擇相信她。”他說。“對與錯，讓時間來驗證吧。”

“我們該走了，”顧禦諸向前半步，走到了崖邊，“讓影密衛欠我們個人情。”她笑着面對縱橫二人，身後是千丈雲海。

她縱身一躍。

……

有消息說章邯被王離困在醉夢樓遇險，顧禦諸覺得這次如果不去章邯肯定要挂了，好不容易抓到帝國那邊的幫手，可不能這麼失之交臂。衛莊同意去救章邯，但他原話是：“我不在乎他的命，但羅網，我見一個殺一個。”

夜色降臨，醉夢樓周圍藏匿了很多氣息。顧禦諸決定先去後面接應，确保章邯的存活後再來支援縱橫，雖然這兩個人似乎并不需要增援。

她找到醉夢樓暗道的出口，發現朱家在這裡等候。

“朱家？”她有些驚喜。

“哎呀呀，這不是雲堯小姐嗎，真是稀客呀。”朱家說。

“你的傷怎麼樣了？”顧禦諸蹲下與朱家平視，“田言幾乎已經當選俠隗，接下來你多注意。”

“謝雲堯小姐關心，傷已經穩定了——我會小心的。不過雲堯小姐來是有什麼事要幹？”

顧禦諸看朱家狀态不錯，便向密道出口看去，她随意地說：“救個人。”

少頃，從密道傳出了人體被拖拽和一個成年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嗯？劉季出來了。”朱家好奇地向洞口望了望。隻見一名紅衣男子狼狽地後退出來，他拿着一根繩，繩的那端就是章邯。這時風火林山四楚将趕到，向顧禦諸打過招呼後将章邯拖了出來，韓信也從裡面鑽出，拍了拍身上的灰。

“哎我的媽，總算弄出來了。”劉季大喘了一口氣說。

顧禦諸上前去查看章邯傷勢，她用手在章邯胸前輕按，又檢查了一遍他的四肢。

“肋骨兩根、前臂、膝蓋也有點錯位，還中了點毒，還好不緻命。”顧禦諸的話讓韓信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韓信有些結巴地問：“呃、小姐，有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