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吃着西瓜道:“别說了,我若是回到屋子裡,元嬷嬷還允許吃着冰嗎?”
“哈哈哈哈。”衆少女一笑。
涼棚後,楊夫人與蔡夫人見少女們歡快,停住步伐,楊夫人歎息道:“和子也真是的,剛好了身子,竟然就這般吃冰的,叫個嬷嬷提醒着她。”
“不用了。”蔡夫人笑道:“看今日和子生龍活虎的樣子怕是病早好了……”
楊夫人打量着車和子道:“文錦,你說這個小姑娘是回到府中好?”
“還是想個法子,打發走了好。”
蔡夫人打着扇子道:“離了一個車和子,還會再來一個吳和子……朱和子……”
楊夫人一笑道:“說的也是。”
“和子雖有一些調皮,可是世家的女兒誰沒點脾氣呢?”
“隻要以後能乖一些,便好。”
楊夫人輕搖扇子,實際上比起車和子,她更不滿意沈家的南陳姑娘挑衣撿食,她道“家中南陳的姑娘多,我倒是無所謂,可怕這些個姑娘不懂規矩,惹我不開心。”
“若是個個能像媚奴那般乖巧就好了。”
蔡夫人嗤笑。
楊夫人笑道:“你笑什麼?”
蔡夫人拍了拍扇子道:“媚奴原本的名字,可多好聽啊。”
“一聽就知道是書香大家的女兒。”
“媚奴,将軍怎麼取了一個青樓女子的名字給媚奴。”
“她若不是運氣到了我們家,說不定真的會在青樓賣笑。”楊夫人笑道:“媚奴陪将軍在桑田園,讓這些個女孩子去找她玩玩。”
蔡夫人走到少女中見,笑道:“山莊東面有桑田園子,你們可以去摘桑葚吃。”
和子最愛摘果子玩,第一個站起。其他少女跟着一并過去道:“和子,你剛剛用飯的最多,怎麼還貪吃呢?”
車和子跑着,笑道:“我嘴饞。”
西元山莊除有農田外,還有桑田,每年會出産白絹供應沈家。一眼望去,矮矮的栅欄圍繞着桑園子;翠綠的桑葉被采摘下,铛铛的搗素不斷。
“于是投香杵,扣玟砧,擇鸾聲,争鳳音。梧因虛而調遠,柱由貞而響沉。散繁輕而浮捷,節疏亮而清深。含笙總築,比玉兼金;不埙不篪,匪瑟匪琴。或旅環而舒郁,或相參而不雜,或将往而中還,或已離而複合。”(漢班婕妤《搗素賦》)
車和子采摘着桑葚,忽聽到婉婉動聽誦詩,朝聲音走去,隻見石墩上坐着一位的美人,捏着針線用白絹縫制香囊,那美人長的粉面紅唇,單薄身軀楚楚動人,雖隻看了一眼,車和子斷定她是一位溫柔娴靜的好姐姐,問道:“好姐姐,你叫什麼?”
那美人柔婉道:“錢瓊……,奴叫做:“媚奴。”
車和子心道:“她就是剛才彩雲等人說起的媚奴姐姐,原來她姓錢,好一個美麗的姐姐兒。
方才彩霞等人叙述錢瓊瑛時,既不知她原本的名字,更不知道她姓錢。
車和子似乎知道錢瓊瑛不喜歡這個名字般,笑道:“錢姐姐,我叫車和子。”
錢瓊瑛眸子一轉,一雙美目仿佛是在講故事……語氣溫柔道:“你是來采桑的嗎?”
車和子坐于石墩上,笑嘻嘻道:“我是來找美人。”說着,把剛才采摘取出,邀請錢瓊瑛一并吃。
香汗淋漓,車和子剛才跑的快,不知道流了多少汗。
錢瓊瑛取起團扇,對着和子扇風道:“好一點了嗎?”
“錢姐姐可真是一位溫柔的美人啊。”車和子瞥見錢瓊瑛的繡籃裡,有五六個繡的香囊,雖隻是最用普通的白娟繡的但是,每一個香囊上都繡了不同的花卉,有荷花、杏花、梅花、其中有一個繡的是杏花,車和子不由地拿起,在手中把玩。
見着粉嫩的杏花,車和子想起了杏子,錢瓊瑛見車和子對香囊愛不釋手,溫言道:“車姑娘,若是喜歡送你了。”
車和子不客氣地把香囊塞到了懷裡。
三個彩見和子得了香囊,皆圍着錢瓊瑛讨香囊道:“媚奴姐姐,我們要。”
“我們要。”
“給。”錢瓊瑛道:“香囊裡面還沒有香料,你可從庫房中領了香料,裝在裡面。”
“好。”少女們一片歡聲笑語……
“你們在聊什麼呢?”一位明豔麗人來了,她穿大紅便地雲錦裙,滿頭的珠翠,搖曳着身姿。
三個彩道:“蘇姐姐來了。”
蘇夢雲拉高了裙擺,生怕着十兩銀子新制的雲紗裙子沾上一丁點泥巴,她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将軍……”一開口,整個聲音蘇軟極了,蘇夢雲是打聽了沈凱之在這裡,特地來找将軍的。
“啊。”三個彩并車和子齊齊大叫一聲,若讓她們知道了沈凱之也在桑田園,她們四個打死不來的。
錢瓊瑛柔聲道:“将軍正與莊頭巡視這桑園。”
這桑園是沈家先祖留在的祖宗舊産,在時下龐大的沈家家産之中,微不足道,但沈凱之對祖宗留在的東西特别珍視,因此親自下園,查看今年的桑葉長勢如何?
車和子與三個彩齊齊轉頭,正無比團結地溜走,卻聽到一聲叫喊。
“和子是你,領着彩霞等到桑園嗎?”沈凱之出現,看着少女們桑園嬉鬧,領頭的定是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