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押班每年可得一件皮子，沈家的皮草可不少，可蔡夫人提了一句府上雖富貴了，但也要節儉一些，就這樣押班的皮子雖沒減，可改用了舊年留在的存活。

“像我們這些押班，不是昨日給蔡夫人請安，就是要這日陳夫人端茶倒水，這一個個才是正經夫人一般。”蘇夢雲炮語連珠道：“我見那陳夫人穿的玄狐披肩可一點都不節儉，都夠買十身我身上的。”

錢瓊英小聲提醒道：“蘇姐姐小心隔牆有耳……”

蘇夢雲立馬安靜，經曆過上一撥被擺免，蘇夢雲小心謹慎了不少，花錢不敢又半點逾越。

車和子又囑咐廚房道：“有些姑娘含羞，送羊肉到他們院中。每個姑娘都不要落下。”

宴會開始，少女們三五成群坐下。羊肉是最上好，色香味俱全，蘇夢雲吃的可是高興，笑道：“下次做東，姐姐我定出一個份子錢。”

突然，錢瓊英輕咳一聲，把剛吃下的羊肉吐出。

車和子見狀，難不成鮑嬷嬷是沒在炖羊肉裡加調料了，她趕緊吃了一口，羊肉鮮美，味道沒有半點問題。

錢瓊英護着胸口道：“最近半個月，我的胃口不好，一點葷腥都吃不了。”

車和子小聲道：“錢姐姐，可要請一個好一點太醫看，千萬别請那些個神婆子來。沒病的被說成是有病的。”

錢瓊英輕輕一笑，和子說話還是這般直白有趣。

宴會上，大夥皆吃的不亦合乎，喝的醉醺醺的。

“鬼啊……”兩位少女跑出，叫道：“果園裡，我們見到一位素衣女鬼。”

“會是什麼人？”車和子年紀小，好奇心最重不過了，她道：“寒衣節又叫冥陰節，我們去抓鬼如何。”

“好啊……”明霞、玉桃等年輕故事随着車和子，沖向果子林。

夜色森森，此時已是一更天，黑的連路都不看不清了。

會是什麼人在林子中？

寒風陣陣吹過，小姑娘以後陰風，吓的要掉頭離開，忽眼前一亮，是有人生了篝火。車和子心想：“今日是寒衣節，想必是有院中的姑娘來此地祭拜故人。”車和子轉身小聲道：“是有人在此地做要緊的事，我們還是别打擾”

話還未說完，車和子的耳畔忽傳來一陣輕柔的女子聲響。

“信女何招兒願父母安康……”

衆人停下腳步，有人竊竊私語道：“何招兒是誰？在北院中從未聽過這位女子。”

車和子歎道：“何招兒是舊陳南高宗皇帝的孫子密理郡王是的女兒。”宗室女名諱民間并不知曉，不過車和子打小在宮廷長大，沒有誰家的閨名她不知道？

“我們還未見過縣主呢？”年輕少女們好奇心大增，走到灌木叢後，偷看何招兒。

少女們一看，面面相窺道：“這縣主相貌怎這般普通。”

何招兒長的自然是不醜，但也是半點沒容顔，是一位極其普通的宗室女。他到沈家後，就被被沈凱之遺忘的一幹二淨。

車和子瞥地上祭品就是她花錢的買的兩碗羊肉，好好的羊肉，何招兒不吃了，竟然拿來祭拜。

何招兒眸子哀哀，心中挂念家人，她打開包裹，取出剛分的棉衣，準備焚燒祭拜，緬懷死去的親人。

“我們冬衣還是車姑娘拼了命把我們敢制出的，她可好緊要把這麼好的衣服給燒了。”玉桃火冒三丈，上前搶過棉衣道：“這衣服，你不穿，會有穿的。”

何招兒一怔，不知自己是怎麼得罪了人，眼見少女們把她團團圍着。何招兒慌的不行，她身後的柳兒，上前打圓場道：“好姐姐們，我們同何夫人出來祭拜，知道是破壞了府上的規矩，還在姑娘們看在是同鄉的份上，讓我與何夫人離開……”

“誰與她是同鄉。”

“她是高高在上的縣主，我們不過是被賣了奴婢。”玉桃淚水流滿整張臉：“若不是她們家國家敗光了。我們這些人何至于此。”

北院内少女們對亡了國的舊陳，内心隻有恨意，若不是舊陳的荒誕，她們何至于親人過世、背井離鄉、孤苦無依、命運多舛。見到了舊陳的宗室心中她們的恨意止不住的溢出，恨北面來大周抄了她們家，恨荒誕的陳朝皇家。

國破家亡，為奴為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