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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京閣藏春[先孕後愛] > 第3章 入侯門

第3章 入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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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菡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見到。

張菡的回憶裡,那人音質冷冽清沉。

他什麼都不要她付出,就潇灑給資源。

明年賀歲檔新片的女配。

花落到她家。

張菡暗自想,裴先生人真好,是有幾分鐵樹開花,旱地生蓮的魅力。

于是事情幾番波折。

傳到公司衆人耳朵裡,已經升級疊代了幾個版本。

無論是始作俑者,為了美化自身遭遇。

還是刻意抹黑裴京聿,阻止姜嘉茉堕入苦海的孫雲岫。

孫雲岫再講起來:“他那種壞男人,不知道多會折騰人。”

她坐在姜嘉茉旁邊:“你身子骨弱,還好沒去冒險。否則哪有本事,全須全尾地回來。”

姜嘉茉并腿看書。

嫩青裙裾下,皮膚白如山茶,一點褶皺就能在身上留下印痕。

她雪白發帶綁在黑發裡,宛如新娘垂旒。

聞言,她輕柔笑笑,講:“嗯,是我空牽念而已。”

浮雲蔽白日,永無兩心同。

姜嘉茉垂着眼睫坐着看劇本。

過了好久,她端然有憂色,說:“你們注意一點兒,不要講他在床上多狠。”

“對那個人名聲不好。”

孫雲岫微啟紅唇,想要說點什麼。

她尋思了一下,得罪裴京聿不是件小事。

而且,也确實不應該把别人床上的事,拿出來取樂。

孫雲岫自知有愧:“行,我讓公司的人,禁止談論這件事。一個個活得越發大膽了,敢嚼他的舌根。”

“還有。”姜嘉茉扯了下孫雲岫的衣服,指甲泛着淡淡的白:“...我答應你們。”

她的語氣,有種蒲葦如絲的堅韌,細聲道:“以後避忌着他,不見他就好了。”

幼年時,姜嘉茉在閣樓看書,讀《法苑珠林·雜癡部》,“猴群不舍,恐月落井,世間長夜暗冥。于是一隻捉樹,剩下捉尾,入井撈月。樹弱枝折,一切猕猴堕入井中。”

況且,這個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朝思暮想,喜歡了一個人十年。

一枕槐安,天光乍醒。

到頭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

而另一頭。

她的債主一貫橫征暴斂,維持到底。

他似乎從來沒有打算,就這樣輕飄飄地放過她。

他們對他造黃謠的言論發酵後。

不知道誰傳播了出去。

雖然被輿論被很快平息,但他們公司的人做不到保密,就該接受處罰。

那人的律師,私下裡聯系姜嘉茉幾次。

他要起訴他們公司,損害他的名譽權。

姜嘉茉心底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肩上。

畢竟當初是她出千,又無故爽約。

面對裴京聿的步步迫近。

她接起電話,輕聲問:“他到底想要怎樣。”

律師道:“謝謝姜小姐,不讓我們為難。”

他頓了頓,“裴生讓我對你說,别來無恙。”

律師說了一條具體可行的辦法:“他就想,去你哪裡坐坐。就是這麼簡單。”

姜嘉茉心底微微一震。

那個人名聲壞了。

他想要她償還。

-

在各大媒體力邀年末慶典之前。

姜嘉茉接了劇本入組。

劇本名叫《隻影向誰去》,是一個恨海情天,強取豪奪的愛情故事。

故事結構不複雜。

三言兩語就講完了。

一個身世如浮萍的琴師,愛上了一位,身處敵營的将軍。

這個人是當朝的皇孫貴胄,豐神俊朗,氣宇軒昂。

他和她高山流水覓知音,相處十二載。

礙于陣營不同。

将軍并沒有愛上她。

他心裡裝着另一個人。

他為此強取豪奪,殺了那人的夫婿,把那個人據為己有。

美人心機頗深,為了報仇,誣陷他通敵叛國。

這個嚣張狂傲的少年将軍,滿心重振舉國榮光。

在最後一戰中,他被重重背叛,亂箭射傷。

血影劍光,他沒有掉落一滴眼淚,也沒有投降于敵前。

他銀鞍白馬,回城救人。這才發現他心裡的人,早就逃走了。

将軍仰天長嘯,悲憤交加,絕望道:“吾謀不成,乃天命也。”

自刎而死前。

他看到他多年前救下他的白衣琴師,顫巍巍地抱住他冰涼的頭顱。

她竟為他泣涕漣漣,為他吞金自盡。

最後,她殉他看守了七年的危城。

滿目衰草枯楊,焦土殘屍。

将軍變成鬼魂,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重生回到了十五年前。

男人想收複河山,再好好珍惜陪伴在身邊的人。

這一年,琴師還沒有愛上他。

他決定先對他好。

備案是明年的賀歲商業片。

愛國獻禮,強檔推出。

姜嘉茉飾演琴師照壁,配角是張菡。

男主角是她的老朋友。

——合作過幾部深度文藝片的男頂流,宋卓遠。

劇組籌備是在浙江嘉興的濮院古鎮。

甄選演員,招商引資一整年。

目前準備妥當,現在正在劇本圍讀,十二月中旬開機,進行封閉拍攝。

這段時間。

宋卓遠和姜嘉茉,住在古鎮裡,同一家酒店。

白日裡閑來無事,偶爾邀遊玩耍。

這裡堆山鑿池,一切景語皆情語。

宋卓遠很适合古裝妝造。

绯袍團花,持着象牙笏,躞蹀玉帶。

他唇紅齒白,是有幾分少年将軍的模樣。

這段時間。

他晚上常來找姜嘉茉對戲。

今天也是這樣。

月曉時氣溫很冷。

清淩淩的白月光固定在窗棂上,銀漢無聲轉玉盤。

照出來一扇極大的月洞門。

誘使鴛鴦雙雙,想扶搖霄漢,抵達天上人間。

宋卓遠在桌前練書法。

戲裡,他要教她寫字,是清雅的蠅頭小楷。

他很少拍古代戲,捏着毛筆不太熟練,不好意思地請教姜嘉茉。

宋卓遠:“是這樣握筆的嗎?”

研墨時,兩人的手,相觸了幾次。

姜嘉茉沒往深處想。

宋卓遠一時太情急,不慎打翻筆桶,銀毫毛筆蹦落了一地。

姜嘉茉埋頭去撿。

宋卓遠看着她皓白纖細的腰,他臉上燒起火來。

一時不查。

他往後退時,碰響了姜嘉茉練習彈奏的瑤琴。

“砰通——”

瑤琴響了。

一時間,萬壑群山松濤湧動,窗外月下層林染霜色。

宋卓遠心間悸動。

他望向撿筆的姜嘉茉,陳述道:“我動了琴。”

他動的,哪裡是琴?

他動的,明明是情。

宋卓遠看着劇本上那句,念出來:“照壁,你可知道心悅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是時刻纏住一起,都不滿足。恨不得融進對方身體裡去,做支撐她身體的一截骨。”

仿佛眼前的人,已經愛了自己十二年。

宋卓遠全身血液都在嘯叫。

已經無法從戲裡,走出來了。

“今天就到練習這裡吧。”

姜嘉茉抿唇對他笑笑:“有朋友來探望我,再晚些就不方便了。”

宋卓遠失魂落魄地拿着劇本,電梯走。

走廊上,有人和他擦肩而過。

來人穿着漆黑連帽衫。

他膚色冷白,下颚骨相鋒利英隽,面色冷澹。

身上的雪松和煙草味勾起一種濃烈的戾氣。

裴京聿的影子,像蟄伏在燈下的兇獸,帶着暗光和欲望。

無端讓宋卓遠覺得一種雄性,才能意識到的、與生俱來的危險。

宋卓遠心裡很慌,不喜歡被人審視,引頸待戮之感。

這個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躲閃着避開到角落。

那人身姿挺拔冷峻,卻無端熱絡。

陌生男人垂着眼睫,貌似不經意地問:“你在這裡,呆了很久?”

宋卓遠一時不察,“啊”了聲。

然後他無意識道:“...朋友在學樂器,我動了動琴。”

說罷,他茫然地摁下電梯。

再次不經意探頭。

他注意到這個人,消失在走廊盡頭。

——“嘉茉說,她要見一個朋友。”

莫名的,宋卓遠想起劇本上。

照壁在上一輩子,含淚說的那句話。

“若可做發妻,誰願當摯友?”

裴京聿一進門。

月光照在绯紅的床單上,被翻紅浪。

姜嘉茉閉眼躺着。

她穿着白裙,身上泛着滟滟的光。

隻等着有人融進去,做支撐她身體的一截骨。

裴京聿身影孤拔地,站在床邊。

他似乎在瞧,從哪裡下口更合适。

姜嘉茉眼神朦朦胧胧地擡起來,怔忪着小聲問:“是你嗎。”

他不回答,隻是走近。

姜嘉茉再回過神。

她仰面躺在裴京聿懷裡。

她的瞳孔是淚濕眼睛裡,遊戈的烏篷船。

睫毛是長槳。

她的眼睛裡住着他,他在船上弄篙蕩舟。

“認清楚。”男人有點被取悅到,蠱惑意味十足,笑了下:“誰在疼你。”

他的身影壓覆下來,就像積雪壓松枝,雪浪在紅被上翻滾:“你的男人是誰?”

看對方害怕他,到拼命咬唇。

裴京聿捉她的腕,看她顫抖地翕動眼睫:“不準.咬。”

他探出修長指節,剮蹭她淡紅的牙龈,摩挲貝齒。

“你還沒還清債呢。現在身體的歸屬權,屬于我。”

“我呼吸不了。”

姜嘉茉小聲解釋道,帶了一點哭腔:“别欺負我了。”

“那個小演員剛走。”

裴京聿呼吸的聲音好重,一蓬蓬的,壓在她側頸、耳際:“你們方才是怎樣動情的?”

男人在她伶仃脖頸上,磨了磨犬齒,留了點泛紅的牙印:“在我腿上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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