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了?你卧室架子上那半櫃子禮物不都是一個姓蔺的人送的,那就是蔺朝墨他爸媽送的!”
戚硯的記憶迅速閃回到離家出走前幾天分析會和誰家聯姻時的那一幕,在某個裝飾物上,記憶中那個“蔺”字突然變得格外醒目!
“啊,那個蔺就是這個蔺啊!我還以為隻是同姓呢。不過大嫂你為什麼說他們絕無好心啊?”
文佩沣冷笑一聲:“觊觎你呗,你小時候那麼可愛,誰見了都想抱回家。他們自己生不出omega,就專挑别人家的喜歡。果然兒随老子,蔺朝墨和他爹一樣也想拐你。想都别想!等着,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文佩沣說得義憤填膺,戚硯卻覺得可能是他大嫂對他的濾鏡開太大了。
他隻是沒上過學,又不是真的傻到無藥可救了,把一切被偏愛的原因歸類到自己身上。
他們連親生兒子蔺朝墨都不喜歡,更何況是隻有嬰兒時期見過一面的戚硯呢。
至于送他禮物,更大可能是為了維系兩家情誼吧。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打消文佩沣帶他走的想法,他還沒在蔺家玩夠呢。
所以當戚硯看見文佩沣真的拿起車鑰匙起身時,他立刻說道:“哎呀大嫂别氣了,真的和蔺朝墨沒關系,是我主動說要幫他的。而且我也好奇為什麼我能治他頭痛,是我特殊還是他特殊?
在蔺家我一切都好,你别擔心。要不然明天我去公司看你好不好呀?”
文佩沣好似看穿了一切,哼了一聲,不好對付道:“别想轉移話題,怎麼,就這麼不想回家?還是說——不想離開蔺家?!”
戚硯小心肝一顫,瘋狂眨眼:“哪有哪有,我就是……可憐蔺朝墨呀!他一個人在家,蔺家叔叔阿姨都不愛他,身上還有不治之症天天頭疼,多可憐啊。
好不容易遇到我可以緩解他頭疼,我覺得要是沒找到長期有效的方法我就走了,這對于蔺朝墨而言該多難過啊。”
無疑是在他悲慘的人生中雪上加霜啊。
戚硯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打動人。他幾乎把蔺朝墨塑造成了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可憐小白菜,說得他自己都快心疼了。
可誰知等他說完對面文佩沣的表情卻瞬間凝固,像曬幹的油畫般皺起,随即一步步皲裂,最後在一通扭曲中化為震驚。
“誰和你說他爹不疼娘不愛的,他說的?他居然和你賣慘!太不要臉了吧!”
戚硯對她的生氣不明所以。雖然蔺朝墨确實說過類似的話,但這件事實是戚硯自己推測出來的,這讓他一時無從說起。
最後他腦袋打結,支支吾吾了很久才整理出一句話:“不算吧,是我猜的。”
文佩沣怒氣一噎,打量了一番屏幕中略顯茫然的戚硯,幾乎是秒意識到他在蔺朝墨那兒又被觸動了憐憫心了。
戚硯是一個耳根極軟、心腸好到極端的小天使。
作為大嫂的文佩沣在心裡歎了口氣,解釋道:“據我所知,他們一家之前雖然生活在國外,但一早就在為回國做準備了,國内的曝光率可不少。蔺朝墨爸媽不說對他要星星不給月亮,但要星星就買個命名權還是會的……
小硯,他一點也不可憐,下次亂猜前記得打電話找我們求證知道嗎!要是再被騙了怎麼辦?”
戚硯深吸了口氣,睜大眼睛。
原來是他胡思亂想又誤會了啊!
好尴尬!
戚硯瞬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借機控訴道:“啊……但是你們之前都不給我通話機會啊,我怎麼求證,春春什麼都不知道。”
文佩沣也被問住了,這問題要是一回複,二人話又得聊回開頭去。
而要是讓戚硯抓到機會開始抱怨那可不得了,他得逮着全家人開三天座談會!
她選擇立刻遁走:“哎呀寶貝兒!我得去開會了,你要的資料一會兒發你記得接收,想我了就打個電話嫂子接你回家,啊!”
“好吧。”雖然知道是借口,但戚硯也擔心真的耽誤文佩沣工作,隻好先挂斷電話。
挂完電話他就和烈火焚天聯系說了一下這事兒。
等幫忙安排工作的事情告一段落,烈火焚天也說他收到了面試通知,戚硯才放下心。
看午後陽光正好,戚硯骨子裡的懶蟲又發作。正巧看見花圃旁邊有一張搖椅,他便懶懶散散地走了過去躺下閉眼曬太陽。
入春後花朵開得迅速,正是芳香撲鼻的時候。蔺家種的都是些極具觀賞性的大花,花香淺淡,細細袅袅萦繞在鼻尖,有一種哄睡的作用。
他就這樣在搖椅中恍恍惚惚睡了過去,等身體再度有意識時,面頰上輕風柔潤,身上暖意融融。
他睜眼,頭頂被支起一張米白色的遮陽傘,身上蓋着一張小毯子。而身邊,一位頗為眼熟的傭人正守在他身邊,拿着隻扇子邊扇風邊給他擋着傍晚時分出來覓食的蜜蜂蚊蟲。
“謝謝你。”戚硯伸了個懶腰,先對她說。
那傭人笑了笑,搖着頭:“這是我應該做的。”
戚硯又仔細看了眼,終于想起來她是誰了。在剛到蔺家時,和第一次從蔺朝墨房間出來時,他都被這位女士撞見過。
“是你啊,今天換了個發型,我差點沒認出來。你叫什麼名字?”
“莊敏,您叫我小莊就好。”莊敏收起扇子,伸手時衣袖随着動作往上牽動,戚硯眼尖的在她手腕上看見了幾條淤青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