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琰臉色一變,嚴肅的問:“怎麼會,告訴爸爸,是誰在你耳邊說這種話了嗎?”
戚硯抓着紙不停擦眼淚,他前十八年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無論是爸爸們、大哥大嫂還是朋友和陌生人,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重話。
“我隻是想幫他,這難道不是好事嗎,為什麼他那麼抗拒,還指責我沒資格管他。”戚硯将事情全部告訴了祝琰。
“爸爸,他沒有罵我,但是他說我沒資格管他的時候我心裡好難過。明明他也很想治病,那我主動說幫助他,為什麼他要生氣?我不懂,我一點也不懂!
你們和我說善良沒有錯,那有錯的是我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惹人讨厭,那他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幫助?”
将事情厘清,祝琰“啧”了一聲,心中産生了一些對蔺朝墨的惱怒。
當初明明是蔺朝墨先發現自家孩子對他的怪病有幫助,所以請求戚硯配合他做檢查。
正好戚硯頑皮居然想嘗試離家出走,不給他點教訓這孩子指定下次還敢,而蔺朝墨又是世交的孩子有可信度,家裡人才答應下他的請求。
但也說好了前提,要蔺朝墨務必好好照顧戚硯,一切消費都走戚家的賬就行。
但居然才半個月,戚硯就哭哭啼啼的回家了!
顧不得生氣,見兒子咳了一聲,祝琰順了順他的背,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安慰他:“不,你沒錯,一點也沒!硯硯,這件事中你做的每一步都是對的,不要對自己有任何的懷疑!”
得到家人的認可,戚硯情緒緩了緩,但還是不解:“真的嗎,那為什麼他會生氣?”
祝琰才不管蔺朝墨為什麼生氣:“他常年頭痛,可能腦子已經不好使了吧,脾氣怪點也很正常。既然你沒辦法讓他得到根治,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我們都不見他了。”
戚硯抽了抽鼻子,趴在爸爸膝蓋上,動作小小的點頭。
祝琰給他順毛,輕聲哄他:“什麼讨人厭不讨人厭的呀,下次不許說了。你從小到大還聽見其他人說這種話了嗎?”
戚硯搖頭,鼻音很重,說話時顯得像個小朋友:“沒有。”
他從小到大隻聽過大家誇他漂亮懂事小天使,沒人說過他讨人嫌。
“那不就對了!所有人都覺得你好,隻有他覺得你不好,那有問題的就是他而不是你。”
“真的嗎?”戚硯坐在地毯上,眼睛鼻子都紅紅的,像隻紅眼小白兔。
祝琰心都快化了,彎下腰親了親戚硯鼻尖,再次堅定的說:“當然啦,你是我們大家的寶貝!”
戚硯在爸爸的安慰下終于笑了,将臉埋入爸爸柔軟的肚子中,緊緊抱着他,撒嬌道:“爸爸,我最愛你。”
祝琰低頭輕聲笑,抱着他心愛的孩子,回應他:“爸爸也愛你。”
哭了一場消耗了戚硯不少情緒心力,張阿姨一臉心疼的帶着他回房間,邊走邊安慰。
剛一開門,他心愛的小狗榛榛就跳到了戚硯腳上抱住他的小腿。
戚硯彎腰抱起他,終于回到自己的小窩中,他渾身力氣都卸掉了,先倒在床上抱着狗狗撸了幾把。
直到小狗的發卡被他蹭掉了,戚硯才将它抱起來梳毛,重新給榛榛别上可愛的發卡。
“你想我嗎榛榛,對不起,我這麼久才回來,真是個不稱職的主人。”
“嗷嗚、嗚~”榛榛鑽進他手臂圈起的懷抱中,站起來貼了貼戚硯的臉頰。
小狗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味,很有吸引力。戚硯忍不住埋在榛榛身上蹭了又蹭,比榛榛還像隻喜歡氣味标記的小狗。
但很快一夜未眠的困意開始侵蝕戚硯的理智,他還是強撐着去洗漱了一番,最後抱着榛榛倒在床上。
“陪我睡覺吧榛榛,我好累哦。”
榛榛很乖,聞言當真就一動不動了,任由戚硯抱着擺弄,直到找到個舒服的姿勢才陷入睡夢中。
也許是真的累了,他這覺睡得又沉又久。
而戚家其他人得知戚硯回家,也全都提前下班趕了回來。
先回家的是戚硯的alpha爸爸戚成宇。
他一回家就看見祝琰坐在沙發上,電視開着但聲音很低,祝琰視線空懸似乎也沒注意看劇情。
戚成宇上前,親了親祝琰臉頰,随後問:“親愛的,咱小寶呢?”
祝琰拉着他坐下,面色凝重,把戚硯回來後哭訴的事情完完全全給戚成宇講了一遍。
聽完他臉就黑了,堪比竈上燒了二十來年的鐵鍋:“什麼!蔺家那小子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