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堪比渡劫期修士的上古神獸,掌輪回之力,不死不滅,擁有無盡壽元。
據說與它簽訂契約者,可共享它的壽元和生命,隻要冰鳳不滅,簽訂契約者......便不會死。
清月仙尊從修為微末時綁定冰鳳,能一路登臨渡劫修為,與此神獸關系匪淺。
可顧幾枝在意的不是這個,他看向冰鳳,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便是舟雲寒發動仙妖大戰的導火線。
除了舟雲寒與仙尊二人,沒人能想到,舟雲寒想搶奪的飛升之物,便是這頭神獸。
可惜,上古神獸一向高傲自負,非自己認同者,即便是強如妖主舟雲寒,也得不到神獸的半分認可。
這場仙妖大戰,注定沒有意義,徒增傷亡與鮮血罷了。
不過此神獸集天地靈力蘊養而成,是不亞于幻魔傳承的大氣運之物。
顧幾枝面上淡然,心中卻打起将神獸占為己有的陰暗想法。
“上來。”,冷淡的聲音響起。
一衆弟子毫不遲疑,禦劍飛上冰鳳背部,随後小心翼翼坐在羽翅邊角,深怕觸怒這尊大神。
若非傳送陣被混入宗門的蕭無寂暗中破壞,妖族入侵速度又反常加快,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這性格惡劣的祖宗當坐騎。
冰鳳對身上的小螞蟻一驚一乍的動作翻了個白眼,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連钰看了一眼顧幾枝,擡頭看到盤膝坐在冰鳳頭部的清月仙尊,欲言又止,最後飛上了冰鳳。
顧幾枝也慢悠悠爬上冰鳳身上,身下堅硬寒冷的羽毛瞬間變得柔軟無害,并沒有想象中的冷意。
掃過周圍被凍得打哆嗦的一衆同門,顧幾枝心中疑惑。
“顧幾枝,你過來。”
顧幾枝心中莫名,頂着衆人探究疑惑的眼神,慢慢從後方挪到了仙尊身邊,“師尊。”
“這幾日,你和我一起。”
顧幾枝懵了。
平日斬妖,伴在清月仙尊身側的往往都是連钰,這是數十年後,攻二第一次和師尊近距離相處。
看來自寒脈後,他被這位“好”師尊盯上了,顧幾枝心中暗自嘀咕。
“......你有異議?”
顧幾枝收回心神,回道,“是,師尊。”,甚至無視了背後那道屬于連钰的強烈視線。
冰鳳發出一聲鳴叫,眼前出現一道灰色裂縫,它揮動巨大翅膀,飛入空間裂縫。
鋒利的飓風迎面撲來,被冰鳳揮翅震散。
不過數息,便跨越數百萬裡之遙,來到他們的目的地:誅妖殿駐地——無妄之地。
妖族與仙門的交界處本為無妄之地。
但自從仙妖開戰後,妖族來勢洶洶,所到之處,皆是血色浩劫,短短數年内便占據了仙界近四分之一的領地。
五大修仙門派也從玄靈山,無奈退到無妄之地。為了抵抗妖族的侵襲,他們在無妄之地建立誅妖殿,斬殺入侵妖修。
數月前,仙門暫時阻擋住妖族入侵,為防意外,攻二奉命護送包括連钰在内的受傷弟子回宗修養。
可攻二不會想到,這是他最後一次以仙門弟子身份離開無妄之地。
而後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他會被連钰利用,被蕭無寂暗害,被舟雲寒打入黑淵,堕入魔道,被仙尊清理門戶。
這次禁閉結束後,顧幾枝聽到門内弟子說,三個月前,妖族忽然發瘋襲擊仙門修士,戰火再起,所以宗門又開始增派弟子去無妄之地支援。
顧幾枝明白,妖族異常皆因妖主重傷,下落不明,合體期的高階妖族在暗中尋找舟雲寒下落,甚至不惜加快大戰速度。
無妄之地已到,冰鳳立刻将身上被飓風氣息壓迫得面色蒼白的弟子掀翻在地,懶散的抖了抖纖長羽毛。
因為跟在仙尊身旁而躲過一劫的顧幾枝,目光下意識凝聚在冰鳳如漫天星辰般,璀璨漂亮的羽毛上,心中卻盤算起如何将這神獸騙到手。
恰好對上神獸的眼睛,但不知是不是顧幾枝錯覺,他從冰鳳眼中看到了一絲刻意的......賣弄?
“霜厭。”清月仙尊掃了一眼冰鳳。
桀骜難馴的神獸這才停下惡劣小動作,展翅飛向自己在無妄之地的領地。
霜厭遠離後,這一次冷意終于撲面而來。
顧幾枝察覺到霜厭身上的寒冷氣息有些似曾相識,可深入去想,忽然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清月仙尊并未回頭,“跟上。”
連钰望向師尊和師兄消失的方向,緊緊的抿着唇。
顧幾枝跟着仙尊,來到無妄之地腹地,入目所及,是一處碧綠如玉的靈泉:無妄泉。
若說黑淵彙聚了十多萬年無數修仙強者的心魔,無妄泉則彙集了包括衆凡人在内的心魔怨念,它的泉水會侵蝕修道之人的心境。
這本是一個尋常修士無法抵抗的心魔之泉,卻也因無妄泉萬丈之下,鎮壓着半仙器蘊靈珠,泉水蘊含濃郁生機,能治愈萬物。
無妄泉是無妄之地最重要的寶物之一,尋常人無允許不得踏入此地。
所以,清月仙尊帶他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師尊,這是?”顧幾枝試探道。
“無妄泉對你傷勢大有裨益。”
仙尊揮手,顧幾枝感覺身體被一道靈力代帶入靈泉中。
充沛的靈力從靈泉湧向顧幾枝身上,緩緩修複着他身上的傷勢。
罷了,先不管了,顧幾枝當即運轉體内靈力,加快吸收靈力的速度。
氤氲溫泉,黑發,透着薄紅的白膚,兩片緊抿的薄唇更是紅的宛如滴血,灼眼迫人。
眼前種種,竟與從前那個端雅守禮的弟子判若兩人。
泉邊的清月動了。
他踏入泉中,朝泉水中央的顧幾枝一步,一步,一步的逼近。
嘩啦水聲響起,察覺有人靠近的顧幾枝,疑惑擡頭,“師尊?”
近距離看到那張脫塵隽秀的臉,更是帶着種無法忽視的昳麗,像是一朵沾着劇毒的濃麗嬰栗,像極了世間濃彩重墨的美人,唯獨不像一人。
清月用力挾住顧幾枝修長瓷白的手腕,聲音冷冽,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帶着說不出的殺意:
“你不是顧幾枝,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