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男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晏非也覺得沒意思了,他給一個金絲雀告狀還不夠掉價兒的呢。
他的視線漸漸移到了席铮面前畫風很違和的小蛋糕上,被一層透明玻璃罩子保護着,四周撒滿了晶瑩剔透的冰塊,濃厚的巧克力光澤瞧着有些誘人。
本來晏非對甜品無感,但是他很清楚這個是屬于誰的,莫名的他就想搶一下。
他拿着勺子躍躍欲試:“哥我能不能挖一塊?”
席铮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家破産了?”
“還沒。”但估摸着照這個分崩離析的态勢發展下去應該也快了。
“自己買去,搶小孩的東西做什麼。”
晏非不情不願地道:“他多大啊?”
“剛滿二十,你不是調查他調查得很透徹嗎?”席铮眼裡是洞察一切的涼薄,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和在小情人面前判若兩人。
晏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原來您老都聽見了啊。那還能無動于衷?
果然能養金絲雀的都是涵養很好的人,晏非做不來,他的枕邊人如果有一絲一毫的背叛都會氣到想殺人。
哎,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有了小情人在身邊陪着,席哥對自己都變冷淡了。
其實晏非很崇拜席铮,或者說,整個晏家都很感激這個男人。當初晏淮央剛剛出事的時候,他們家原本是秘而不宣的,但不知道是哪個圈内人走漏的風聲,交易日一開,晏家控股的那些龍頭企業股票就齊刷刷跳水。
準繼承人撒手人寰在哪個财閥都是抽筋吸髓的程度,外界輿論壓力巨大,不到三天的時間晏家就亂成了一鍋粥了,老爺子還因為長孫去世的噩耗昏迷不醒着…… 如果不是這男人緊急回國收拾殘局,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所有打算搞事情的宵小,那晏淮央的葬禮都不會那麼安生。
而在那人的葬禮上,席铮的無名指上戴着一個銀色戒指,明晃晃地宣示給所有人這個婚約還作數,而席家會堅定地站在他們身後充當保護傘。雖然那男人一句承諾都沒給,但是他花了半年的時間幫晏家從風雨飄搖之中重新又立住了,随後幹淨利落地收拾了所有東西離開,也一點都沒有仗着恩人的身份幹涉晏家内部的繼承人選拔的意思。
總之,絕世好男人。
想到這裡晏非就一股子無名火,誰不想罵一句晏淮央是真他媽的命好。
晏非還沒有來得及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會所的轉角處就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甩了甩手指上沾染的水珠,步伐輕佻而優雅,逆光而來的身影仿佛故人從時間長河中走出來。那張臉太熟悉了,熟悉到晏非的心髒都漏跳了幾拍,驚惶、激動、怨恨,一瞬間種種情緒把他包裹了起來,讓他不知不覺中眼圈都紅了。
“呦,不給你吃塊小蛋糕就氣哭啦?”覃霧晃悠過來,像個欠嗖嗖的烏鴉一樣從桌子底下歪着他看他。
隻能說是和他的系統混久了,一人一統都是同樣缺德。
他自己拽開椅子,很懂事地挨着自家金主坐下了,這男人冷了一天的臉色這才有些化凍的迹象。
晏非緩了緩情緒,意識到這家夥隻是個臉很像的赝品罷了,想通了之後那種掌控全局的勁兒就又回來了。
他手指戳了戳,發了個消息出去。
雖然顯示是未知号碼,但是覃霧看着那幾個字哪裡猜不出來是誰發的。
“成不成啊到底,給個準話。”
覃霧的手指也忙忙碌碌敲字:“已接單。但是你得先幫我把身旁這個家夥搞定,他盯我盯的太緊了。”
安靜如雞的空氣中,晏非的手機叮咚響了一下鈴聲。
你個傻逼,出來談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都不知道靜音的?就這還有臉争家産,蠢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