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像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盯着,晏非還真就一字不漏地領會了這人的意思,頓時也是憋憋屈屈地把臉扭向了窗外。想他堂堂一個财閥的少東家,出門在外都是被人捧着的,他的字典裡就沒有靜音這倆字。
把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男人搖了搖頭,一把将覃霧的手機奪了過來倒扣在桌子上。
他看向覃霧的眼神無奈中又帶着一股子拿你沒辦法的寵溺:“别嘀咕了,你倆當我面說。”
倆人瞬間坐正了,模樣是如出一轍的乖巧,而覃霧的眼神裡還有幹了壞事被抓包之後忙忙碌碌的躲閃。
席铮被萌的心都化了一瞬,毫不避諱地湊過去啄吻了他一記。
“說吧,作什麼妖呢這是?”
晏非心想反正也瞞不住了,他需要說服席铮放人。
“哥,你的小情人先借我幾天。”
男人的臉色瞬間黑沉,要不是顧及着這人算是世交家裡的弟弟,早就把人踹出去了。一把拉過覃霧的胳膊就想把人拽走,他們已經在這裡浪費了太多時間了。
覃霧暗笑,這人是會說話的。
見人誤會了,晏非着急地解釋,“不是,真不幹壞事。我們家老爺子這兩年身體愈發不好了這你是知道的,爺爺都七十了,大權在握的老頭鬧起脾氣來誰能勸得動他?煮好的湯藥他是想喝就喝,不想喝了就倒掉的,所以身體越來越差,精神也開始糊塗了,成天就念叨着他大孫子去哪了,怎麼還不回家?”
“那誰敢應他這句話?晏淮…… 我哥他的事情在我們家就是個禁忌,老爺子清醒的時候沒人敢提,糊塗的時候成天鬧着找他大孫子也不是個事啊?覃霧他的長相是很有欺騙性的,您把他借給我個十天半月的,先哄着老爺子好好吃藥了,其餘的一切都有救,就當我們小輩盡一份孝心了。”
晏非拍着胸脯保證:“哥你如果實在不放心,你随時能打電話來查崗。我們家的客房不是也有你的位置嗎?”
聽着像那麼回事,席铮的步伐慢了下來。
他也算是跟晏家有點交情,以前也是被晏爺爺看着長大的,倒也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性格,他隻是不想自己的金絲雀卷進豪門的内鬥中罷了。
見人家的态度有些松動了,晏非愈發誠懇,“哥,我承認我個人是有私心的,但我想在老爺子纏綿病榻的這幾年讓他舒服一些也是實話,我爺爺真的過得太痛苦了,他怕是巴不得自己一直糊塗下去的吧。”
聽了這些,覃霧的神色也晦澀了下來,索性有一扇木葉門擋住了大半光線,叫人看不清他眼底複雜的情緒。
席铮攥住了小情人的手,意外地發現這人的手心冰冷。
他以為是店裡的空調開得太低了,脫下外套罩在覃霧身上,語調比平日裡冷淡了些許。
“不用理會他這一大堆說辭,我隻問你想不想去?你要清楚攪和進這攤渾水的後果,到時候脫不開身了别來哭着求我。我已經盡量幫你隔絕開外界那些視線了。”
覃霧感受着外套上男人的溫度,冰涼一片的心裡暖和過來了一些。
“我要去。你明天會開車送我過去的吧?”
就是慣壞了,還得寸進尺了,看不出來自己不想他去的嗎?席铮當着外人的面也不想罵這小子,本就在門口,冷着臉把人拽進了車裡。
兩人在車裡沉默了很久,席铮也覺得自己過于在意這人了,分開十幾天而已,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别?
他下意識就想開口說出來陪他一起了,自己本來就是晏家的正牌聯姻對象,和這個替身一起出現在老爺子面前演的更像。但是他家這個金絲雀本來就是關不住的,越關着他越成了個木雕美人。
而且席铮還在思量一件事,覃霧的性子一向懶懶的,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錦衣玉食也好,粗茶淡飯也能吃幾口,一直都是個沒什麼幹勁的人。那他這次這麼不辭辛苦也要入局,就一定有他必須要去的理由。
席铮決定放一根長線出去,或許之前的種種疑點就能找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