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晏二少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讓這人入局。端茶倒水、伺候湯藥他是一樣都沒幹,就每天懶洋洋地當大爺,使喚着家裡的管家幹這幹那的,還得把他這個客人伺候舒服了。
一向性格沉穩,幾十年沒怨言的老管家,看晏非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友善了,你領回來了個什麼人?
偏偏眼裡從來不揉沙子的晏老爺子,就跟沒看見一樣,特别慣着覃霧。讓廚子換着花樣地給做好吃的,他偶爾賴床了睡到下午也不罵,還讓人給他炖些甜湯潤潤喉,這獨一份的待遇連自家小輩看了都眼紅。我是你孫子還是他是你孫子?
跟一個外人還天倫之樂上了。
這日清晨,老管家剛把正院大門的鎖開了,就看到了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不速之客,冷着張俊臉,一身煞氣。
這個時辰來拜訪,怕不是夜裡就坐飛機趕過來了。
“京墨少爺,您怎麼來了?”
“抓個人。有人告狀告到我這裡了。”
老管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心裡有些猶豫,怕是争奪家産已經鬥紅了眼的自家人吧,看不得晏非領來的人把老爺子哄得高興。
他不太敢放人進去,但客人就在門口不接待又太過失禮。畢竟祁家這位劣迹斑斑的,瘋勁兒上來了怕他把這裡砸個稀巴爛。但是算了,回頭給祁家寄賬單過去就行了,他們賠得起。
老管家遞了個手勢,“您請。老爺子收拾利索還要些時辰,您有急事可以先給晏非少爺打電話,他的客人自然是住在他院子裡的。”
這就是給暗示了,祁京墨自顧自地往裡闖,他小時候也經常來這裡喊他兄弟出去玩,依稀記得晏非的小院子在哪個方位。
他剛走到門口,晏非就得了消息等着了,打着哈欠,一臉的不懷好意。
“嚯,京墨哥你怎麼來了?”
祁京墨後半夜就趕飛機了,睡眠不足火大得很,“你心裡沒點逼數?”
讨了個沒趣,晏非撇了撇嘴,行行行知道你看不上我,從小到大隻要晏淮央在場,你眼裡就瞅不見别人,人家死後變成鬼了也依然是圈子裡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他遙遙一指,“樓下第二間房,哥你随便動手,我這院子僻靜,把人揍個半死也沒人聽得見。”
後又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但别真揍死了,我是管席總借的人。”
簡陋的桐木門,祁京墨一腳就踹開了,目光直直地對上了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那個人。
之前就發現了,這個赝品的眼睛比央央大一些圓一些,所以乖乖地阖着眼睛的時候就是十成十的像。
祁太子的怒火莫名地被澆熄了大半,坐在床邊冷冷地打量這人。
或許是晏家宅子的氛圍感加持,祁京墨沒來由地心軟,也是他們這些上位者失職,明明察覺到了不對勁,還是當個無傷大雅的小玩意逗弄着,縱容着他一步步登堂入室,怪的了誰呢?
他的手掌掐在覃霧細瘦的脖子上,隻需要多用點力就能讓所有的風波靜止下來。這人會掙紮嗎?會不會流着淚求饒,祁京墨一時間有些想得癡了。
覃霧在睡夢中就感覺自己呼吸費勁,像被八爪魚纏上了,廢了好大力氣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的就是祁狗子那張熟悉的臉。
他也是睡迷糊了,又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家裡醒來,本來就是腦子最沒有戒心的時候,恍惚間還以為是十八、九歲的祁京墨來喊他出去飙車,熟稔地揮開了男人的手臂:“别鬧,讓我再睡會兒。”
這眼神,這語氣,讓祁京墨心裡的熟悉感拉到了最大,“你到底是誰?”
不對!覃霧的意識緊急回籠了,剛剛是不是祁狗子想掐死我來着?我好像,依稀記得我現在應該是個替身吧。
他眼神無辜,茫然地坐了起來,開動小腦筋瘋狂想台詞找補:“我是晏二少找來的替身啊。他讓我哄着晏爺爺喝藥,說事情辦好了就幫我擺脫席铮的控制,我就來了。可能是入戲太深了吧,對那位晏先生的性情喜好拿捏得太好……”
這麼白蓮花啊?
祁京墨一個字都不信,湊過去拍了拍小明星的臉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兒。
“你攀附權勢、撈錢撈好處,這些我都不會理,但是一個赝品試圖代替他就是在找死,我兄弟不是誰的登天梯。”
哎呦,鬧了半天原來是為這啊。覃霧的小心髒平複了下來,我還以為我掉馬了呢吓死我了。
戳了戳他的系統找茬:【鴉哥你怎麼值班的?你的宿主都有生命危險了都不知道提個醒兒的?】
【該的你,你就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