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行字,這個案子在當時引起極大的關注,支隊會介入也是正常。
隻可惜,支隊介入也沒能破了,沒有監控也沒有任何可以确定的線索,被害人的人際關系更是幹淨的不得了,一副别人家的孩子模樣,幾乎就是摸着石頭過河。
如果那會兒路上和現在一樣安裝了道路監控,應該是已經查到了,但顯然條件匮乏。
筆記上記錄了第一發現地的情況,山上崎岖雜草叢生,平時沒人上山,那個湖隻有本地人才知道,其中有一個在安城大學上學的學生曾帶過自己的社團成員來過,這個地方也就從一開始的隻有本地人知道到有外人知道。
但人數範圍不大,隻局限在社團成員的舍友上,其中被害人就是這幾名社團成員的一人同宿舍舍友。
之後又記錄了魚龍區關于何家村周圍的公交車,每隔一兩個小時都會有一班公交車,每天早上車上的人都非常多。
隻見筆記上在公交車一側記錄了排除犯罪嫌疑人乘坐公交車抛屍的結論,底下還寫了關于屍檢的事,與他剛剛看到的一緻,點明了死亡時間以及抛屍的大概時間,會在晚上。
這些在筆記前面也有寫到,是對何家村村民的訪問。
縮在毛毯中,他繼續往下看。
其中有幾頁被畫了各種的圖案,五花八門,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有弧度的形狀。
顧白隻是一眼就看明白了這些圖案,是在确定被害人脖子上的半弧度痕迹,以及那個形狀内的圖案,而最後一個圖是個圓形,裡面被畫了一個梅花形狀的圖案。
看着這個,他又拿過那張袖扣的照片,上邊的形狀雖然和圖上的依舊有一些區别但基本能看出來非常的相似。
有了這個基礎,在找到被害人購買的襯衫後以及屍檢報告,基本就确定了兇器。
隻可惜兇器沒有找到,就連碎屍的工具也沒有找到,兇器也隻有一個樣本。
繼續往下翻,他發現這本筆記記錄了案件的全部過程,包括推斷被害人的性取向,确定案件為激情殺人,情殺,犯罪嫌疑人與被害人是情侶關系,以及往後所有的調查過程。
卷宗上有的,筆記上也有,再看首頁寫的刑偵支隊,推測應該是支隊當時過去的隊長或者是副隊長記錄的。
看完時已經過了有一兩個小時,外邊已然天色大亮,不過因為還在下雨依舊有些灰蒙蒙的,隻從窗簾縫隙有些許光透進來。
顧白放下筆記又去翻看剩下的,最後拿着被害人住所的照片看,還有那張被當時的刑警确定性取向的漫畫書照片和藍色小熊照片。
最後他放下其他的照片,隻看着那張桌子的照片。
餘光瞥見自己黏在桌子一側的便利貼,上邊是一串數字。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十年了,也許犯罪嫌疑人早就已經搬走或者已經發生意外,但不管怎麼樣這個真想都不該被沉沒。
他能做的也隻能給一個側寫,能夠幫助警方鎖定,但畢竟已經過去十年,物是人非,犯罪嫌疑人的形象多多少少會發生變化,沒有指紋沒有DNA,找起來估計會比較困難。
将那張便簽撕下,大概掃了一眼手機号,他才從桌上拿來自己的手機将号碼播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拔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拔。Sorry, the……”
*
2000.3.4
魚龍區。
走訪了一夜,幾人才回大隊。
每個人臉上布滿了疲憊,此時正趴在桌上休息,連動一下都沒有力氣。
除了他們這隊外,還有另外一隊也回來了,同樣是趴着沒動靜。
嚴勝買了早飯回來,擺在桌上,“早飯買來了,都先吃吧,吃了休息一會兒。”
這話說完,衆人才擡起頭,慢悠悠的起身去拿早飯。
其中一名刑警拿上早飯後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嚴勝,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
但餘光看到坐在靠窗邊上的林時時,卻又說不出話來,最後也隻能拿着早飯低下頭。
嚴勝哪裡不知道他想說什麼,無奈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休息一下。”
“嗯。”那人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回去,坐下後三兩口吃下包子後就趴在桌子上睡覺。
其他人也是如此,這麼些天來,大家的幸苦與努力他是看在眼裡的。
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熬。
轉頭看向林時,沉默半晌他提起一袋包子走了過去。
見林時低着頭不知在看什麼,過去後發現是被害人的那隻挂件照片,這也是他們當時的一個突破口。
他将包子放在桌上,正準備開口下一刻他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隻當是有新的線索進來,他急忙從口袋中拿出手機。
可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備注時,他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怎麼了?”林時察覺到了,擡眸看向他。
嚴勝看着手機上備注的名字欲言又止,沉默半晌,他道:“局裡的電話。”
“接吧。”林時應聲,其實他大概知道局裡來電話的意思,是要他們加快把案子破了。
收回目光低下頭,看向手上那張照片,藍色的小熊赫然擺在其中。
偵查方向,錯了嗎?
其實他依舊不覺得這個方向是錯的,但怎麼會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兩個人是情侶,肯定會有娛樂,都是同性者的地方是最好緩解的地方,那兒不會有怪異的目光。
隻要是人,就不會無欲無求。
可找了這麼久,竟然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像是兩個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過了片刻,嚴勝回來了,就站在他的身後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林時也沒有去看他,隻順着出聲,“要我們在這個月之前把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