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氣候依舊很冷,顧白出門的時候還圍了一條圍巾,可依舊是很冷。
外邊似乎在下雨,能聽到淅淅淋淋的聲音。
他住的位置就在京大附近,因為白天要去京大授課,住在附近會比較方便。
一梯一戶,比較安靜,這也是他選擇住在這兒的另一個原因。
這會兒已經晚上,住在樓層的大多都回來了,稍稍等了一會兒電梯才來。
到一樓時,外邊已經等了幾個人。
有人認出了他,打了聲招呼,“顧教授,這是要出門嗎?”
“拿東西。”顧白禮貌回應,之後便越過幾人離開。
而剛剛說話的人見此也隻點點頭,然後往電梯裡走,都是一棟樓的,雖然很少見顧白但還是有一點了解,這位就是話少。
到是和他一塊兒的有些好奇,似乎是這人的朋友。
看了看顧白離開的背影,回頭看向朋友,道:“那是誰?”
“京大教課的顧教授,好似教的是什麼心理課,還在國外讀過書,聽說有時候還會幫警察辦案,上回看到有警察來給他送東西,好像剛剛門口就有一個。”那人說着就想到剛剛進門前好似是看到門口那兒站着個穿警服的人。
當時還沒多想,這會兒看到顧白下來,知道應該就是來找他的。
朋友一聽有些詫異,“這麼厲害!”
“可不是,不過他好像身體不太好,我每回看到他的時候都病殃殃的,今天看到又是這樣,有時候還聞到他身上的藥味,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都入味了。”那人再次出聲,同時回頭又去看了一眼。
随着電梯門的關上,兩人的說話聲也消失了。
顧白此時已經到了門口,正準備給送東西的人打個電話,下一刻就聽到一側傳來喚他的聲音。
“顧教授!”
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名穿警服的小警員跑了過來,就等在一側的門口。
小警員的手上捧着一個紙箱子,将其遞給顧白,“顧教授,這個是剛到警局的,過來花了點時間。”
外邊在下雨,擔心會濕透,紙箱子外還給套了個塑料薄膜袋。
顧白伸手接過,“謝謝。”
“對了,還有這個,魚龍大隊王隊長的手機号,隊長讓我給抄了一份。”小警員将一張便簽紙放在箱子上,上面赫然寫着一個手機号。
顧白看了看那個手機号,想到梁叔叔當時點這個案子是魚龍區大隊負責的,這個王隊長當時他也提到了,似乎是他叔叔的朋友。
因為還沒有決定要接這個案子,所以他暫時還沒有詢問過安城那邊的聯系方式。
并未多在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在小警員離開後,他才抱着箱子回去。
箱子有些重,裡邊兒似乎放了不少的東西。
也清楚,這個案子拖了十年之久,東西肯定是比較多的。
回了住所,他先是煮上了晚飯,睡了一天還不覺得餓,這會兒醒了又來回跑也就餓了。
吃完晚飯去洗了個澡,他這才将擺在桌上的紙箱子搬回卧室。
開了燈,昏暗的卧室内瞬間就被燈光籠罩,暖色的光落在人的身上似乎還帶着淡淡的暖意。
周圍的景象也都映入眼簾,最為醒目的就是擺在靠牆一側的書架,高聳着,上邊是層層疊疊數不清的書。
顧白低聲咳嗽了一聲又重新打開了空調,原本還有些涼氣這會兒也都吹散了。
穿着睡衣他站在書桌前,桌上的東西此時已經收起隻餘下他取來的那個紙箱子。
将紙箱子上包裹的塑料薄膜給取下,又解開封條翻開箱子,裡面放了幾本黑皮筆記本以及一本檔案偵查卷,還有一些被封存起來的照片,各項筆錄以及錄音,還有一些錄像設備。
十年前的錄音設備比較十年後要落後許多,他因為需要所以家裡是有備這類的設備,所以并不用擔心無法聽這些錄音。
優先看的是卷宗,紙上已經泛黃更是有些許磨損,似乎是經常被人拿出來翻閱,但上邊的字迹卻依舊是非常的清晰。
2000年,2月3日,除夕前天,魚龍區刑警大隊接到報警金河山上發現一個紅色的行李箱以及一個蛇皮袋,裡面是被切塊的屍體,其中蛇皮袋内還有被害人的頭顱,臉部被人用外力扯下。
被害人聶青明,年齡26,身高一米七九,左撇子,有死後傷,死因是勒死,經查證勒死被害人的工具是被害人失蹤前購買的襯衫,被害人脖子上有一個半弧形痕迹,為襯衫上的袖扣。
顧白看到這兒拿過那一疊的照片,照片都被做了分類,所以很快就尋到了。
他先看的是屍體被發現時的現場照片,深不見底的湖邊濕漉漉的,一隻紅色行李箱就擺在那兒,旁邊還有一隻掉在地上的手。
從照片中可以看出行李箱的拉鍊被拉開了,猜測應該是發現人出于好奇打開的。
果然在卷宗上也有寫明,然後他才繼續看其他的照片,其中行李箱打開關于屍體的照片格外的驚悚,那些肉層層疊疊堆在行李箱内。
若不是上面還有一隻手,怕是真要以為就是一堆的豬肉了。
手并不是單純的整隻手,而是斷掌,掉在外面的也是一隻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