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外面的那隻手原本也是擺在這上面的嗎?”他輕聲念着,目光落在那隻掉在外面的手掌以及擺在肉堆上的手。
片刻後他才去看蛇皮袋内拍攝的照片,一顆頭顱就這麼明晃晃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早已習慣,倒也沒有太多的神色。
蛇皮袋内的就是一些内髒和頭顱,以及一些行李箱放不下的碎肉。
也就是說被害人全身包括四肢大部分都是在行李箱裡,而兩隻手掌被放在最上方。
如果設想沒錯,兩隻手有可能是交疊擺放,就像人睡覺時偶爾會手掌交疊,呈現一種放松姿态。
當然在這兒應該還有另一層意思,愧疚,犯罪嫌疑人對自己殺了被害人的愧疚。
思慮了一會兒,他喉間的不适又上來了,撇過頭低咳嗽了一聲,他才繼續翻看手上的照片。
很快他就看到了袖扣的照片以及那件襯衫,按照卷宗上的記錄,這并不是他們找到的那件兇器,而是從被害人購買的地方重新購置的,而那件殺害被害人的衣服有非常大的可能已經被焚毀了。
看了一會兒他将照片放下,随後再次去翻看卷宗。
這回沒有就着卷宗看照片,而是将卷宗完完整整的看了下來。
等看完後,他才重新去看照片。
其中包括了屍檢照片,第一發現地的現場勘查照片,還有就是被害人住所的現場勘查和照片。
住所點的現場勘查中提到,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有關于犯罪嫌疑人的指紋腳印,就連被害人的都沒有。
從這能确定,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後又回到過現場進行打掃,這與被害人房東點到的曾經在2月1号的時候見過被害人符合,那不是被害人而是犯罪嫌疑人假扮混淆注意力的。
他又去看第一案發現場也就是被害人租住地的照片,有不少,一張一張的看着。
被害人的卧室非常的整潔,桌椅擺放整齊,要不是在桌子上找到了被害人留下的痕迹,怕是根本看不出來這裡曾經發生過一起惡劣的殺人案件。
他盯着手上的照片好一會兒,照片中的是一張桌子,椅子被收入桌子底下,桌上沒什麼東西,就一盞台燈以及一本書,相對放着。
瞧了一會兒他放下照片又去看其他的,從客廳到次卧,最後又看向衛生間。
照片中的衛生間沒有以往看到的那種兇殺案那樣滿是鮮血,反而非常的幹淨,這是因為犯罪嫌疑人已經将這兒清洗過了。
但再怎麼清洗,依舊能被檢測出來。
衛生間鋪了地磚,裡面浴缸馬桶更顯現代化,一側是洗手台,台面上隻放了一個漱口杯牙刷,以及擺在一側的牙膏。
鏡子幹淨,能倒映出衛生間内的景象。
放下手上的,他又去看其他的。
通過這些照片,仿佛他就站在案發現場一般,屋子的結構屋中的擺設都能清楚的看到,明明已經過了十年之久,可這一刻卻好似就在昨天。
東西比較多,還有不少的筆錄和錄音。
這一看,他就看到了早上。
清晨氣溫驟降,好在屋裡開了空調,到是沒有感覺到太大的變化。
就是這還感冒着就熬了一夜,身子極不舒服,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咳——咳——”
有些忍不住,他轉過頭咳嗽起來,喉嚨就像是有一雙手在撓一般,難受的不得了。
杯中水已經涼了,他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水。
溫水入喉,喉嚨這才好受了點,随之而來的便是倦意。
摘下眼鏡擺在桌上,他揉了揉眼睛,漂亮的眼眸半阖着整個人往椅子上陷。
夜裡哪怕開了空調,這麼隻穿着睡衣還是有些冷所以他又披了一條毛毯,這會兒毛毯就在背後,他拉了拉又重新蓋在自己的身上。
雙腿順勢窩入椅子上,就這麼屈膝坐着,毛毯将他整個人都裹住。
溫暖的氣息籠罩在身上,隻覺得有些舒适,不由傳出一聲輕喃。
有些困,他頭枕在膝蓋上,目光則是茫然的看着桌沿。
因為沒有戴眼鏡,所以他的眼前是比較模糊的,不過離他比較近的桌子還是看得清楚,當然也看清楚了桌子抽屜把手上的花紋,這讓他想到了證物袖扣上的花紋。
他收回目光又去看桌面,卷宗上還擺着一些暫時拿出來看過的照片。
以防弄丢,他每次看完都會重新放回去,并且除了這張桌子,他不會将東西帶離這張桌子,除非必須。
看着那些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筆錄筆記上,已經看完一些,錄音也聽了不少,還剩下一些。
他拿起擺在剩餘的筆記最上方的那本,不同于其他筆記一開始就有簽名,這本筆記首頁并沒有簽名,知道這個并不是做筆錄的,估計隻是哪位刑警根據現場自行做的記錄。
翻到記錄的頁面,泛黃的紙張下字迹清晰工整,首行寫的是,‘安城公安局刑偵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