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禦着玉如意，身後扯住他衣袖的是他在山澗中遇到的蛇妖阡陌。阡陌說他是剛剛化形不久的蛇妖，一直住在山澗中，與毒蟲為伴。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自己一條蛇，對家人沒有記憶。

阡陌剛剛掌握化形之法，還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有時候會不自覺的顯現出豎瞳，有時雙腿會化為蛇尾。

林鶴出于某種不知名的念頭，把這條單純的小蛇“誘拐”出山澗。這小蛇剛剛化為人形，正是單純的時候，要是别的心思不純的人坑蒙拐騙去作惡就不好了。

“林鶴，我們要去哪啊？”阡陌扯着他的袖子，四下張望，眼中滿是好奇。

“去找我的朋友，等我們将人間的事辦完了，我帶你回我的門派。”

“你的門派？”

“對，門派裡有一整座山都是我的，百草峰很大，比你居住的山澗還大。山上的弟子都是很多，人都很好。你會喜歡的。”百草峰上靈草藥植很多，飼養的毒蟲也不少，和阡陌所在的山澗差不多，阡陌應該會很喜歡的。

“好。”

林鶴和阡陌通過層層關卡盤問進入帝都，聽一旁的商人說，帝都最近幾日将要舉行祭神儀式，是以來帝都的商人，遊客、近鄰國家的使臣紛紛前來觀禮。

林鶴閱讀過不少書籍，對每個朝代的記載都有大緻的了解。如今的安國以為從未舉行過祭神儀式，唯有星玄國信奉神明，每年都會由國師舉行祭神儀式。

阡陌剛看見那麼多人，神色充滿緊張。林鶴察覺到後，拉着他的手安撫他。“拉着我的手，我們就不會走散了。”

“嗯。”

“你想不想吃糖葫蘆？”林鶴看見一個人舉着糖葫蘆叫賣。

“那是什麼？”阡陌歪頭看着他，清澈的眼中，帶着疑惑。阡陌雖然将豎瞳變成了人類的瞳孔，但是瞳色卻沒有變，翠綠的眼珠十分好看。

“我買給你。”林鶴拉着人疾走，攔住賣糖葫蘆的人買了一串糖葫蘆給阡陌。

阡陌先是舔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歡喜的眯了眯眼，“甜的。”

林鶴看着阡陌的小動作，笑着點了點頭。

阡陌咬下一顆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好吃。”

祭神儀式将近，帝都裡大部分客棧都住滿了人。林鶴這時才想起用飛音鈴聯系楚寒，林鶴帶着阡陌在一家名叫笑笑樓的酒樓點好飯菜，等着楚寒來接他們。

等到點的菜全部上齊，楚寒才帶着重明踩着時間點出現。

楚寒看見阡陌，不由多打量了幾眼。但不是因為阡陌長相好看，隻因阡陌身上的妖氣。

“師兄，他叫阡陌。是我在山澗撿到的，他剛剛修煉成人。”阡陌還不會掩蓋自己身上的妖氣，林鶴也暫時沒有給他掩蓋妖氣的靈丹。楚寒修為不低，以後肯定會察覺的，還不如一開始就讓楚寒知道阡陌的身份。

“你心中有數即可。”楚然不是那種見妖就殺，見鬼就誅的人。妖魔鬼怪也分善惡，這隻妖，身上妖力純粹，是沒有沾染過殺孽的。

“我不是你撿到的。”阡陌說。

林鶴笑了笑，握住桌子底下阡陌的手。“阡陌，這位是我師兄——楚寒，你以後叫他長離長老就好。他旁邊那位是他的徒弟，叫長留。”

阡陌的視線從楚寒身上劃過，落在重明身上。他看着重明一會，才收回目光。

重明看了眼阡陌，一條蛇，呵。

“師兄，長留，先坐下吃飯吧。”林鶴招呼二人坐下，“聽說近日便是祭神儀式，城中客棧幾乎都滿了。隻能叨擾長留師侄了。”

“師叔客氣了，适才已經讓人去收拾房間了，一會師叔跟我們回去就好。”

用膳期間，兩人一鬼一蛇都飲了些酒。這一桌裡，也就重明酒量可以，楚寒一杯酒下肚，臉頰飛紅，眼神迷離。林鶴兩杯下肚，意識倒還清醒，但再飲的話，估計就不行了。至于阡陌，阡陌才舔了一口，就嫌辣，不肯喝了。重明一連喝了三杯，臉色未變，仿佛隻是喝了三杯水一樣。

楚寒手肘支在桌面，撐着頭看着窗外，許久未動。

“師尊？”重明輕輕喊了一聲，楚寒一動不動，重明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師尊？”

楚寒回過神，慢悠悠的應，“嗯？”

“師尊，你要是醉了，我帶你回去怎麼樣？”重明湊近了一些詢問。

“我沒醉。”楚寒伸手指着窗外，“今晚月亮離我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