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周之逾一出現,所有的一切就都偏離了軌道。喬煦甯還不知道真相,周之逾這麼多年都沒有公開,隻要繼續深藏,那她就還有機會。
一夜沒睡,于嘉想了許多許多,仍不願放棄,她抓起手機沖出門去。
再次來到喬煦甯家樓道裡,于嘉卻徑直往對面走去,她用力地敲了敲門,那個早就浮現的念頭快要壓抑不住。
門打開,後頭是周瑤柯面色不善的臉,她警惕:“你又來幹嘛?”
“你讓周之逾出來。”
門縫變小,周瑤柯扶着邊框:“我不。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事情既已到這個地步,于嘉也顧不上維護親戚間的體面,反正她都快要失去喬煦甯了,那和周家姐妹撕破臉,又算得了什麼。
“你讓她出來,否則我就站在這,一直敲門。”
站直身體,周瑤柯隐約察覺到她是真的能做出這事來,“你敢敲我就敢報警,别怪我不顧情面。“
周瑤柯針對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于嘉知道,她瘋起來确實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如今這種境地,她什麼也不怕了。
“周之逾!”于嘉對着門縫突然大喊。
周瑤柯甚至來不及捂住她的嘴,正要關門之際,身後傳來姐姐的聲音。
“怎麼了?”
她不得不把門拉開,指了指外頭:“非要當面找你。”周瑤柯往旁邊退了點,倚在鞋櫃邊,嘀咕:“反正肯定沒好話。”
“你能搬走嗎?”于嘉徑直道。
周瑤柯瞬間站直了身體,髒話出口前被姐姐擡手攔住。
周之逾盯着于嘉,看她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問:“理由呢?”
“我不希望你再和小喬碰面,既然搬過來是巧合,那搬走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吧。”
“那你怎麼不讓喬煦甯搬走啊!”周瑤柯雙手環胸,不屑地嗤了一聲。
于嘉像是沒聽見她的嘲諷,隻固執地盯着周之逾。
“你在怕什麼,怕我和她之間會發生什麼嗎?”周之逾就這樣直截了當地戳破最後這層遮羞布。
于嘉強壓的鎮定被輕易推翻,她眼神瞬間發狠:“是,我怕!我和她已經見過家長,快要結婚了,我希望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破壞我們的關系。”
搭在輪椅上的五指漸漸發白,周之逾嗓音略低:“我從未做過任何影響你們關系的事,破壞從何談起?”
“你的存在就是一種破壞!周之逾,你不應該出現在小喬的世界裡,你既然去了國外又為什麼要回來?”
周瑤柯越過周之逾沖到門口,一把揪住于嘉的衣領,“我告訴你,你的存在才是破壞,我忍你很久了,姐姐如果真想做什麼,輪的到你嗎?”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知道你周之逾不敢,既然已經做了這麼多,也不在乎再多這一點兒了吧。”
“于嘉,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不該寄希望在我身上。”周之逾微微皺眉,心裡在替喬煦甯不平。
“更何況,我甚至沒有她任何聯系方式。”
“但是你們現在住對門!根本不需要什麼聯系方式!”
于嘉的怒吼聲在走廊來回穿透,合着她略顯猙獰的臉,成功讓沉默蔓延開來。
聽了老半天,周瑤柯終于看出來了,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和于嘉對話。
她退回門邊,嫌棄地拍了拍手:“你是不是對你女朋友太沒信心了啊。我姐這才回來幾天,你就擱這上蹿下跳的,還讓她搬走,虧你想得出來。要不你是我姨的女兒,我門都不會給你開。”
那些話,于嘉一點兒都沒聽進去,她上前突然拉住周之逾的手:“求你,周之逾,求你了。”
她已經沒辦法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除了讓周之逾離開,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能挽回喬煦甯。
“你在做沒有意義的事。如果你不信任她,我搬到哪兒你都無法安心。”
于嘉因為這句一針見血的話,驟然失了緊握的執着,踉跄着後退兩步,眼裡全是絕望的破碎。隐忍的淚後知後覺湧上,無聲流了滿面。
看着她離開,周之逾仍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有一句話在她唇邊徘徊了很久,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想對于嘉說,你不适合喬煦甯,你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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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确實是會病急亂投醫的。